句情?話被他說得鄭重其事,哪怕溫知禾被他的糖衣炮彈狂轟到麻木,此刻心裡仍無法剋制住波瀾。她按著亂跳的心,放話得毫無底氣:“那你……你離開我?的羅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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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後,溫知禾把門關緊,透過貓眼往外看眼那道背影,扭頭?確認卡在卡槽上,這才往浴室走去。

把要換洗的衣服掛好?,溫知禾扭身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不由湊近打量。她看見自己?有了?黑眼圈、面頰上也有兩個不顯眼的痘,果然再?好?的面板熬了?把月的夜也會暗沉、冒油。

溫知禾左瞧瞧右看看,想到剛才賀徵朝湊得那麼近,也許會看到這些,心裡不由淌過一絲不自然。

轉瞬她又?拍了?下自己?。奇怪,她為什麼要在意賀徵朝眼裡的形象?長痘有黑眼圈又?怎麼樣,和他什麼關係?

溫知禾推遠距離,挑開花灑扳手。

平時為了?早點休息,溫知禾向?來速戰速決,今天為讓賀徵朝在外面等久些,她打算好?好?清洗一遍自己?。

擠一把洗髮水往頭?上抹勻發泡,溫知禾薅下了?本就不富裕的髮絲;彎腰清洗小腿肚,溫知禾被抓破的蚊子包刺撓到;她竟不知,自己?身上居然多了?這麼多不好?看的印記,尤其是那幾?個沒消退的蚊子包,看著實在是太醜陋了?。

溫知禾雖然沒有容貌焦慮,平時也很少打扮,但自小是在一聲聲美貌的誇耀下長大,對一些疤痕也稍許會在意。

關了?水,吹乾頭?發,溫知禾沒再?像前段時間那樣偷懶,老實巴交地?按照護膚步驟,一層又?一層地?抹上護理液。

潤膚霜香氣濃郁,即便穿了?條極為保守的純棉圓領睡裙,溫知禾也能聞見領口?的香氣。

再?看那蓬鬆的高顱頂,內扣的捲髮,溫知禾又?莫名看出幾?分刻意。

她洗掉手上的護手霜,想再?洗把臉,看眼那高奢的牌子包裝,最終選擇放棄。

換下的衣服,溫知禾扔到髒衣簍裡,旋即擰開門,趁他沒回來,爬到床上把自己?裹好?。

像魚回到水裡,溫知禾舒坦得渾身放鬆,紊亂的思緒也得以?歇息,想到自己?那些沒頭?沒腦的操作,腳趾微微蜷曲了?下。

她本以?為賀徵朝會馬上回來,但並沒有。

盯著微亮的那堵牆,溫知禾默數一分鐘,還是沒有看見他。

為什麼要等?奇了?怪。她閉上眼,不過會兒,又?睜開。

睡不著,溫知禾滿腦子都?是這三個字。

她第二次睜眼,手捏著被褥要起,餘光裡瞥見了?一道高挑的身影,呼吸停頓一息,立即重新閉眼。

行至床榻旁,避免擾醒,賀徵朝沒有開燈。他坐在床邊,理了?理溫知禾的髮絲。

回來得晚,是因為接了?通半個鐘頭?的電話。由於?他三番兩次因私事推掉應酬飯局、延後開會時間,所以?即便是近兩年已放權不再?管事的賀鴻忠,也難免不會聽從董事會的意見,親自撥來電話,向?他劈頭?蓋臉幾?句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