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問:

“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啊……”

一個人

賀徵朝料想過她會如何否認, 如何曲意逢迎,千百種的應對方式, 唯獨沒想過她真會坦誠應下,還對他撒嬌。

他開?始思量這其中有幾分真情實意,但他忽然發覺,計較這些毫無意義?。當下她願意演,怎麼演,只要?演給他看的戲是動人的,即便?為假象也無所謂。

沒能到場參與她大學?本?科生涯唯一的畢業典禮, 確實為一大憾事,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值得他處理, 他不得不去做。即便?遺憾, 溫知?禾比之賀家的女孩;畢業典禮比之未婚先孕, 孰輕孰重,賀徵朝還是分得清的。

前者好哄, 給些碎金甜頭即可,後者若是不管不顧任其墮落,只會後患無窮。

誠然,這段時間他確實是有些在意她,但很遺憾,他並不能為此遷就她。

不待他回應, 話筒裡的女聲又軟了一個音節:“你給我送花,送蛋糕, 我確實好受些了……”

“但你主動承諾過的事不兌現,我會很難過的。”溫知?禾吸了吸鼻子。

這番服軟的話幼稚又真切, 賀徵朝停了一息,忽而輕輕笑嘆:“嗯。”

“下次不會讓你難過。”

——又是一句承諾。

溫知?禾啞言, 有點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她已經足夠坦誠了,可他卻好像不甚在乎,輕拿輕放。

“這次零花錢再?上調10,作為補償如何?”

50的上調額度,每月進?賬一百五十萬,這的確是個極其心動的補償條件,換做從?前,溫知?禾是會心滿意足。

但她現在對金錢似乎逐漸脫敏,尤其是對從?未擺在面前的一串冰冷數字。這太?何不食肉糜了,分明從?前她不是這樣的。

溫知?禾深吸口氣,決定結束通話這通亂七八糟的電話。

“好。”

“我知?道了。”

她掛得乾脆,並未提前請示,和平日給人的反應不太?一樣。

賀徵朝看了會兒手機螢幕,按了按眉心,沒多在意,轉而給助理打?去電話,淡聲吩咐:“下飛機以後,安排最好的醫生,儘快。”

掛了電話,賀徵朝站在門?口,透過豎窗看了眼裡屋的情況,漆黑如墨的雙眼平靜得仿若深海。

-

在私人醫院調養的這兩天,賀寶嘉除了吃吃喝喝做日常體檢,就是擺弄花草,心情還算不錯。

見杜野的這天,她滿懷期待,卻沒想過他是真來割席的。

賀寶嘉自是清楚有大哥在施壓——可大哥也沒有隱瞞她,只是稍稍露出指縫裡的一點利益,對杜野進?行一場不算太?困難的測驗。

她同意了這場測驗,即便?她深知?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可杜野完全不加掩飾,竹筒倒豆子似的就是對她劈頭蓋臉的訓斥,說她是不是不在乎他的前程了,說她是不是要?毀掉他的工作……

賀寶嘉承認,她就是賤骨頭,戀愛腦,不見棺材不掉淚。人一旦開?始倔,哪裡是被罵一頓就能清醒的?不然她怎麼還會隱瞞懷孕直至五個月大都不肯打?。

真正?讓她頓悟的,是懷孕過後的各類抑制不住的生理反應,是護士醫生向她科普的每一件產後後遺症。

賀寶嘉確實沒那麼愛護自己,可她也惶恐不安。

大哥向她下達了最後一天的通牒,倘若她再?不乖乖聽話,可能連賀家的幫助都會失去。

賀寶嘉只能剖肝泣血,咬著牙點頭同意,隔天賀徵朝便?派車送行,而他也全程陪護。

四平八穩的轎車上,賀寶嘉抑制不住地想嘔吐,嘔吐袋已經用掉了兩張,再?用第三張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