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頭暈目眩,啞然?:“你……”

“我說過。”賀徵朝手腕抵著資料夾,語氣?淡然?:“你想?要的都可以拍到。”

“我希望你出席這?類場合,能學會不露怯、不緊張,對一切都有?掌控力。沒有?體會過的事我帶了你一遍,想?要的珠寶也拍下了。”

最後,賀徵朝將桌上的競拍牌推到她那裡,宛如讓渡主權,不緊不慢道:“現在你要學著自?己去競拍,不要不好意思。”

溫知禾怔然?,沒料到他會出於這?種目的,這?太奇怪了,她不禁深究:“……只是這?樣?”

賀徵朝輕笑:“你還想?如何?”

通常而言,他表現得出手闊綽、極為大?方時,絕對會從旁的地方再索取。

與他周旋久,溫知禾切身明白。可此時此刻,望著他儒雅清明的面龐,她竟有?一瞬是信了他的話的。

“不過你的謹慎是沒錯,親愛的。”賀徵朝忽而又發?話,壓低的眉眼間蓄著某種深意,“我送你這?些物件,你也需回饋我等價的事兒?。”

溫知禾的心頓時懸緊,內臟彷彿有?處地方是刌了血的,不斷往外滲。

不等她追問,屬於她歷練的下半場來了。

賀徵朝要她拍下至少?兩件,或價格至少?五千萬的拍品。說是讓她練練膽……也確實,溫知禾已經?要被這?紙醉金迷的角鬥場廝殺得頭暈眼花了,整個人都麻木至極,剛才的生怯、赧然?根本不復存在。

她在前陣搖旗吶喊,血液不斷翻滾倒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仿若對這?場所?謂訓練場戰役志在必得。而這?一切都歸功於她身邊坐鎮的,她的國王。

託他在先前展覽時的講解,她竟真對這?些名家畫作藏品,有?著一定的瞭解。

直到拍賣結束,溫知禾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經?汗津津的。

而她再去看向賀徵朝,他仍是雙腿交疊,從容又默許的姿態。

後方暗紅的帷幕交疊垂落,鎏金的頂光傾淌於肩邊,一株開得嬌豔的花簇擺在他旁側,也為之做了陪襯。賀徵朝坐在真皮沙發?上,模樣儒雅斯文,莫名媲美中世紀歐洲畫作。

他眼擁星河,腔調醇厚,只偏頭言簡意賅問:“盡興了?”

盡不盡興,哪裡是她能評定的,她分明只是個……狐假虎威的。

溫知禾擰著競拍牌,點了下頭,說得雲裡霧裡:“……怎麼?不算呢。”

賀徵朝看得出她的糾結,又問:“所?以是覺得還不夠?”

溫知禾抿唇,短促道:“我怎麼?敢。”

她不把話埋在心裡,明白自?己一人胡思亂想?無用,適度地裝乖逞憐有?用得多。所?以她抬起水霧繚繞的眼,慢吞吞地問,像是真的很?困擾:“這?麼?貴的贈禮,我要怎麼?回你?”

賀徵朝默了默:“你是糾結這?事兒??”

“也不是……”溫知禾籲口氣?,佯裝為難地皺眉,“我痛經?很?難受的。”

言外之意,她沒辦法經?歷太熱烈的杏事。

賀徵朝不難聽懂,眼底慢慢外洇漆黑。他以指骨扣了下扶手,起身到她面前,掌心向上,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