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望著秦玉梅那梨花帶雨的臉龐,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秦玉梅的心意如同春日裡綻放的花朵,明媚而熱烈,但現實卻如同冬日裡的寒風,冰冷刺骨。他們的身份差距如同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一道鴻溝,難以逾越。更何況,他心中早已有了施紅溪,那份深情厚意,又怎能輕易割捨?

秦玉梅低聲啜泣著。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文淵,我們現在怎麼辦?”

文淵正要說什麼,邱國福和邱國壽從街角趕來,“老爺,戰馬已經收攏完畢,一共有八十二匹。”

文淵微微點頭,隨即問道:“我們傷亡如何?”

邱國壽神色凝重地回答道:“算我們在內,活著的還有九十一人。”

文淵聞言,不禁嘆了口氣。他們雖然殺死了七八十個北匈狄韃子,但自己也損失了四五十人。這一換二的比例,讓他心中充滿了無奈,但又毫無辦法,他緩緩說道:“把死去的弟兄找個地方埋了吧,要快。等以後打退了北匈狄,我們再來請他們回家。”

然而,邱國福卻神色慌張地說道:“老爺,恐怕來不及了。站在房頂放哨的弟兄們已經看到遠處黑壓壓的騎兵了,應該是北匈狄韃子的大軍,用不了一兩刻他們就能趕到這裡,我們得立刻撤退。”

文淵聞言,雙手緊握成拳,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的心中充滿了不甘,但現實卻容不得他猶豫。他狠狠地咬了咬牙,說道:“立刻南撤!我們不能在這裡等死!”

此時,黃家鎮的黃老爺也早已得到了訊息。他憑藉著收留秦玉梅這層關係,文淵等人對他還算客氣。得知北匈狄大軍正在趕來,黃老爺也不敢停留,趕緊收拾細軟,讓家人套上大車,匆匆準備南逃。

召集好隊伍,文淵命令團練兵們立刻上馬。不會騎馬的,就坐在馬上,雙手緊緊抓住韁繩,單馬總比馬車快,這是他們逃生的唯一希望。

隨著一聲令下,團練兵們紛紛上馬,馬蹄聲如雷,捲起一陣陣塵土。文淵騎著馬,回頭往遠處看去,北匈狄大軍如同一片黑雲壓迫而來,心中默默祈禱著:“願上天保佑我們,讓我們能夠平安脫險。”

他們就這麼一路趕路,眼見過了午時,此時經過昨天一夜的疾馳,到達黃家鎮後,眾人又馬不停蹄地投入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到現在都還沒有正經吃過東西。如今可以說是人困馬乏,疲憊如潮水般湧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倦意。

秦玉梅望著文淵那略顯憔悴的臉龐,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心疼。她輕聲說道:“文淵,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再走吧。”她的聲音溫柔而關切,彷彿能撫平文淵心中的疲憊。

文淵回頭看去,隱約能看到北匈大軍如同一片黑雲,搖了搖頭,“不行,隨便吃點乾糧吧,馬不能停。我們身後不知道有沒有追兵,更不知道北匈狄大軍的目的是什麼。是直接快攻閃擊晉陽城,還是卡住黃家鎮這個咽喉,然後攔截石嶺關的陳若海,先吃掉陳若海這一股兵馬。但不管如何,我們都不能停下。不管北匈狄大軍怎麼選擇,他們一定會派一股兵往晉陽方向探路。”

秦玉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但她知道文淵的決定向來果斷,便不再多言。她從包裹中取出幾塊乾糧,遞給文淵。文淵接過乾糧,匆匆咬了幾口,便又催馬前行。

秦玉梅緊跟其後,心中卻難以平靜。她再次開口說道:“文淵,跟我回京吧。等北匈狄大軍來了,文家莊肯定守不住。”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彷彿希望文淵能放下一切,跟她一起逃離這紛擾的亂世。

文淵沉默了一會兒,他轉頭望向秦玉梅,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他知道秦玉梅是為他好,但那份深情厚意,他卻無法承受。他緩緩說道:“文家莊是我的心血,再說還有那麼多依附我的百姓。我不可能棄之不顧。看情況吧,到時候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