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馬時楠仔細琢磨臨行前胡爾巴所說的一些有關羅屯的傳言。

羅屯首領羅納吉,據說於兩年前攜帶各類皮毛朝貢建州,得老奴賞賜鎧甲8副,而且還被冊封官職,至於什麼官職,胡爾巴就不得而知了。

自那之後,羅納吉便開始遊說各部落前往投靠建州,說是去了就會賞賜土地奴僕,過人上人的日子。

有人選擇相信,大多是那些朝不保夕,如北岔溝這樣的小部落,攜家帶口投去羅屯,再經羅屯前往蜚悠城,那裡便算是建州地界了。

投靠強大的領主,也是小部落的生存之道,在這片荒原上倒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大概一年前,變故突發,羅屯阿哈暴亂,十幾個阿哈殺主潛逃,真相方才浮出水面。

狗屁的人上人,去了就是給人做阿哈,給老奴、老奴的子嗣大臣們做奴隸。

更加惡毒的卻是羅屯人,將誘騙來的土著販賣一批留下一批,也學著建州老爺建立托克索。

所謂托克索,馬時楠理解為瀛州的種植園,想想那些在種植園中的奴隸,那確實不是人應該過的日子,如同牲畜。

自那以後,羅屯的名聲便臭了。

但憑藉著精良武器同鎧甲,羅屯人卻沒有停下販賣阿哈的腳步,不裝了,改騙為搶!

而如羅納吉這樣的狗東西,相信不止一個。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馬時楠琢磨著此戰之後,應該會有一批土著投靠過來。而對於解救出來的阿哈,如何對待也是一個棘手問題,需要認真思考。

雖然路況有所好轉,但行路的艱難依舊,三十幾里路走走停停,中途又遭遇一場風雪,呼嘯的狂風中雪片如刀,打在臉上隱隱作痛。

這也就罷了,主要是睜不開眼睛。

沒有辦法,只能找了一處背風山坳暫時安身。

不曾想這場風雪雖然不大但卻沒完沒了。

晚八時許,這場風雪總算停了下來,然而這個時候已經沒辦法繼續趕路了,夜晚的極寒令馬匹瑟瑟發抖,身體僵直,如果不聞不問,這些剛剛入手的馬匹都將被凍死。

晚十時許,山坳中點燃數堆篝火,松枝被灼燒的噼啪作響,戰士們用溫熱的雪水拌著豆料小心翼翼的伺候這些四腿大爺。

晚十一時許,後隊終於趕來。

戰士們從狗爬犁上卸下帆布,搭起數座帆布大帳,馬匹、狗子都被塞進帳篷,由專人看護著。

而人,則只能輪流入帳休息,因為帳篷不夠用......

俄力喀看著永明人的一舉一動,大受震撼。

傳聞中,大明人生活之地溫暖而舒適,麥田一眼望不到盡頭,那裡的人只要做農活就可以吃飽,並不需要為了活著而同猛獸搏鬥。

他很疑惑,為何從溫暖之地來的人這麼鍾愛毛皮?

不是種地就能吃飽飯麼,為何還要這麼拼命?

老爹偷偷告訴他,羅屯人的襲擊還有另一層原因,因為北岔溝將毛皮都賣給了出價更高的永明,除了上貢之外,羅屯便沒有交易到從北岔來的任何一張皮子。

這令羅納吉很不滿,他要借北岔溝殺雞儆猴,警告那些蠢蠢欲動的小部落。

所以,北岔溝的劫難同眼前的救命恩人也脫不開關係,但這又能埋冤誰呢,畢竟人家也沒有拿著刀逼著你交易,一切都是自願的。

無論怎樣,北岔溝是回不了頭了,只能同這夥大明人一條道走到黑。

第二日天明,隊伍收拾行囊繼續進發。

此番再沒有波折,於上午十時許抵達羅屯區域。

話說冬季出兵也有冬季出兵的好處,都在貓冬,野外無人,想要被人發現也難。

大隊暫停,馬時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