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成旁人在此,定然已經跪著叩首連連告罪了。

但是霍亭瑜顯然少了那根筋,他的嘴巴張成了一個圓,驚訝地眨眨眼,語氣中卻透露出幾分茫然無措。

小手牽住甄茵的衣角,他像是很不安,怯生生的輕聲:“什麼毒?”

甄茵將他冰涼的指尖抓在手中捏了捏,沒多少肉感,掌心還有前些年磋磨的糙繭。

“見血封喉的毒,被淬到了針尖上。”

她抬眼:“皇上,本宮差點就一命嗚呼了。”

霍亭瑜咬緊了牙,瘦弱的小體格子微微顫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記得剛剛皇后說的話,抿唇忍著不落,滿滿的不捨甚至要滿溺出來。

嗓音哽咽:“不,不要……皇后不要,不要拋下朕,朕只有你了。”

明明神色可憐兮兮的,難受的真的要厥過去的樣子,拉扯了半天甄茵也沒從他嘴裡問出個答案。

甄茵冷下臉:“若非本宮,皇上如何能坐穩現在的位置?在本宮面前袒護維護外人,倒顯得是本宮跟皇上離了心,那便是本宮的錯,沒能看顧好皇上,本宮當罰。”

她輕飄飄地鬆開了手,霍亭瑜下意識去牽,卻什麼也沒碰到。

“愛蓮。”

守在殿門口的愛蓮推門,太醫垂首急匆匆入內,拜了大禮也不敢抬頭,只等皇后的吩咐。

前朝不知後宮事,後宮之中,皇后為主。

甄茵瞥了他一眼,清楚的看見了太醫額間的汗珠滾落,她行至門邊,高聲:“今皇后衝撞皇上,杖三十。”

愛蓮嚇得雙腿軟綿綿的,她深深吸了口氣:“娘娘,三十仗可是要下去半條命的。”

“吩咐去做就是了,本宮倒要看看本宮這條命在皇上眼裡究竟算什麼?”

愛蓮恨不得冒大不韙指著皇上說上一句,那就是個傻子,他又懂得什麼,值得娘娘這般糟踐自己的身子?

她餘光看向屋內,只能聽見一聲聲啜泣,卻不見皇上出來哄人,更是悲憤不已。

皇后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仗棍被拎到近前,眼瞅著比兩條胳膊還粗上許多,行刑的宮人瑟瑟發抖,一時躊躇不已,實在不敢下手。

甄茵呵斥:“打!給本宮狠狠的打!”

悶棍重重敲擊在脊背,第二下卻被忽然跑出的小身影攔了下來。

仗棍兇狠,是實打實的棍棍到肉,霍亭瑜捱上這麼一下就連魂魄都差點被打出來。

他用自己的身軀嚴實的擋在甄茵的後背上,雙手支在甄茵臉頰兩側,滾燙的淚水不要錢似的湧出。

這下可不得了,皇上被打了!宮人被嚇得全部跪在地上,不敢再動一下。

“朕錯了,皇后乖乖,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霍亭瑜低頭輕柔的在甄茵後背上蹭了蹭,撒嬌般:“朕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朕乖,皇后也乖,皇后要朕做什麼朕就做什麼,別打自己了,好痛的,呼呼。”

微凉的空氣細弱的吹拂脊背上火辣辣的刺痛,甄茵垂下眼,她跟個還沒開智的孩子置什麼氣。

“下去。”

霍亭瑜撇著嘴,不知道有多委屈,心臟都快被撕裂了,他生怕壓到皇后的傷口,慢慢挪下去,眸子卻一直緊緊盯著皇后。

甄茵撐著站起來,主動去牽他的手,霍亭瑜吸了吸鼻子,一把摟住她的腰緊緊抱住:“皇后,朕真的太笨了,讓你受委屈了,那根針是二叔刺的,他害皇后,是壞人,朕以後再也不喜歡他了。”

小沒良心的東西,還以為這張嘴有多嚴呢。

霍亭瑜在原身的記憶裡實在是個鋸嘴葫蘆,他不想說的咬死也不肯說,每每都能把原身氣的夠嗆。

甄茵指尖搭在他的後腦勺,穿過髮絲揉了揉,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