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筆在一張便箋上寫下一個號碼遞給蘇晚,然後帶著兩位高管和秘書走進十七層的玻璃電梯,離去前臉上仍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彷彿在嘲笑她,嘲笑她這些抵抗,到頭來都將是徒勞無功。

蘇晚拿著淡藍色的便箋,愣愣地站在原地,顧鋒寒寫給她的電話號碼,赫然是她五年前回國時所用的手機號碼!

交接工作做到一半的時候,蘇晚拿到了銀河集團遞給凌厲實業的“水邊的阿狄麗娜”的計劃草案。銀河和凌厲雖然同屬顧氏旗下,卻是兩個獨立的集團公司,地產和旅遊這些傳統行業一向是隸屬銀河旗下的,而網路電訊等新興行業則由凌厲實業經管。公司達到一定規模的結果就是——再簡單的一件事,也要走一道冗長的流程。

這是一份完美的商業計劃書,前提是僅從商業角度而言。

可如果真的照這個草案實施下去,那不過是又增添一個純商業化的,販賣義烏小商品市場紀念品的商品基地而已。

蘇晚捏著這份草案恨不得罵娘,顧鋒寒怎能容忍這樣一份策劃書擺在自己面前,最離譜的是他居然還在上面簽了字批准透過?

顧鋒寒坐在心湖苑設計獨特的巨大陽臺上,翻著銀河旗下錦繡地產按照他的要求所做的計劃書,巨幅的玻璃幕牆緩緩拉開,迎面而來的是冬日鏡湖上吹過的陣陣寒風,心湖苑所採用的挪威Nexans地坪加熱系統保證了室內的溫度,讓他絲毫感覺不到冬日的寒意,只有舒適,清涼。

嘀嘀兩聲,顧鋒寒折開擱在一旁的筆記本,事務秘書柳子衡傳過來一封郵件,顧鋒寒唇角彎起得意的弧度,輕輕一觸,郵件應聲而開:十點三十八分蘇小姐來電第一次,十點四十三分蘇小姐來電第二次,十一點零八分蘇小姐來電第三次……

顧鋒寒伸出食指,在筆記本螢幕上畫著圈,屏保上一個一個七彩的水泡隨著他的食指滑動升起,擴大,然後緩緩破開,這樣漫無目的地畫出一屏的七彩水泡,在他眼前晃動,似乎折射出冬日陽光的色彩。

Bamboola低沉醇厚的聲音在一旁響起,You know I love you; I'm thinking of you when we apart。 You've made a difference to my life……

她知道他愛她,她知道他有多離不開她,但她還是……選擇了離開他,留他一個人痛苦,一個人傷神,一個人行屍走肉,苟延殘喘。

終於還是有些她在意的東西,落在他的手上,倔強如她,也終於還是要低下頭來,卻不肯一次性舉起白旗,非要寸土寸金的退讓——打電話到公司找不到他,還是不得不聯絡這個他和她之間獨有的號碼。

手機在微晶玻璃茶几上震動、旋轉,直到一曲唱罷,他才按下接聽按鈕。

“你好,請問是顧總嗎?”

“晚晚,是我。”

蘇晚拿著話筒的手頓時一抖,從她拿到那份計劃草案到現在,從一初的憤怒到平心靜氣,她以為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終於不得不撥通顧鋒寒寫給她的私人行動電話,預備又有一場不可避免的口舌之爭,不料……

“晚晚。”

他清冷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絲沁入心扉的柔和,彷彿夢迴千轉中江上白喚她的那個聲音。

電話中傳來一聲深呼吸,接著是蘇晚平靜不帶一絲語調的聲音:“顧總,關於前幾天你和我提起的事情,我想……”

“什麼事情?”

“就是,”蘇晚一頓,一瞬之間聽明白了顧鋒寒這雲淡風輕的一句話中透露出來的涵義——她上一次拒絕了他,這一次,主動權已經不在她手上了。

“顧總提到過,水邊的阿狄麗娜這個專案,需要一名同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