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纖巧,是個小美人兒。已經開蒙的五個小娘子裡就數她長得最好,又聰明伶俐會說話,甚至會作幾句詩了,芍園幾名女教授都是交口稱讚的,平日裡謝丞公也很喜歡這個才氣橫溢的女兒。

四娘牽著八孃的手上前些,兩姐妹一起施禮,正是一對特別可人意兒的姐妹花:“見過爹爹。”八娘仗著自己年紀小,大著膽子走到謝丞公跟前,輕輕拉著他寬寬的袍袖求道:“爹爹為何發怒呢,是姨娘作了什麼不好的事麼,小八求爹爹饒了姨娘這一回吧,姨娘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童聲軟語,世間哪個為人父母的能毫不動容。

華苓安靜地看著,小手揪緊了爹爹的另一邊袍袖。人生麼,就像是一群賭客上了牌桌,莊家分了牌之後,她卻發現自己手上拿到的牌比其他人都差,出不了幾把就要被逼到絕路上。

有人就會說,你都這樣了,再掙扎又有什麼意思,不如早早投降,做出個好姿態來,或許大贏家還會給你一碗飯吃。

她抿得發白的唇邊露出一抹極淺極淺、冰涼冰涼的笑意。

謝華苓又怎麼會這樣做呢,謝華苓更喜歡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即使拼盡所有,即使魚死網破。

謝丞公揮揮手,讓兩個女兒站到一邊。他目視紅姨娘,問的卻是華苓:“小九,你來說,誰打了你的奶孃?”

紅姨娘臉上的笑一僵,心底已經恨不得將華苓千刀萬剮。往日裡這個小賤種在她面前就跟見了貓的老鼠一樣,縮著脖頸半句話都不敢多說,這回居然學會了先認錯服軟,回頭就鑽了空子到丞公面前來哭!誰給這小蹄子的膽子?

華苓直接一指紅姨娘,乾乾脆脆道:“紅姨娘讓洪嬤嬤和範嬤嬤打的。紅姨娘說,‘辛嬤嬤,九娘子今天說的話是你教的?倒是我紅柳看漏了眼!好一個辛嬤嬤啊,好一個賤蹄子,居然敢在我紅柳的眼皮子底下撬牆角,我今天不給你一個好看,還當我紅柳紅姨娘浪得虛名!’”

“紅姨娘還說,‘從我的榴園出去的人,怎能不知道我紅姨娘的規矩?看看你們對面的車姨娘和三娘,從來在我面前半句廢話都不敢說,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我是紅姨娘,我的四娘、八娘和四郎,在這裡,什麼都該是頭一份兒。辛嬤嬤、九娘子,我勸你們還是安安分分的好,安安分分的,日子還有得過,要是不聽話呢,太太修園子也還得幾個月,我怕你們到時候呀,就住不上新園子了。’”

小女孩兒的嗓子清清脆脆的,連篇將曾經聽到的話複述出來,幾乎一字不差。小小地喘口氣,華苓看謝丞公,一雙汪在清水裡的琉璃眼滿滿的,全是恨意:“爹爹,小九是不是沒人要的小賤種,賤蹄子?誰也不疼,誰也不愛,為什麼要把小九生出來呢?小九背上疼,那洪嬤嬤將小九扔在地上。”

華苓說一個字,謝丞公的臉色就黑一分。

賤蹄子,賤種?

他親親的小女兒,就算不是從嫡妻肚子裡出來的,身上流著的也是他的血脈,這是他的府邸,是他兒女的家,他的兒女,合該是這府中最尊貴的人,現在卻百般受下人磋磨,合著當他早死了呢?

紅姨娘早撲通麻利地跪倒在地,膝行上前哭喊道:“老爺太太冤枉啊!九娘子你這是說的什麼,我紅柳昨兒晚上可是見都沒有見過你和你的奶孃,怎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九娘子,我紅柳和你無怨無仇,你不要無端白是抵賴於我。老爺,太太,我身邊僕婦們都是清清楚楚的,我紅柳日日守著三個孩兒過活,規行矩步,連眼角都沒有看過九娘子的西廂一眼。也不知那辛嬤嬤平日裡都作些什麼,惹了什麼了不得的人,才被打成這樣,這是為主人肇禍啊。”

紅姨娘的僕婦們撲通撲通地都在她身後跪倒了一片,連連應聲磕頭,為紅姨娘作證。四娘拉著八娘也立刻跪了下來,小臉嚇得雪白,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