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縣之間的糧草根本無法透過道路向濟度大軍輸送。濟度大軍越是往南突進,他的糧道就越是漫長,一切都只能依靠從浙閩轉運來的江南糧草及潮州府城內有可能供給的部分糧草。

哈哈木的慘敗是因為兵分三路合擊香山,從而被太平軍專取一路誘入絕地致敗,濟度不可能不吸取哈哈木的教訓,且潮州至廣州只有一條經惠州的官道,這條官道是南宋時期修建,元、明時又拓修而成,是北方和福建、廣東的唯一交通要道,濟度若是不走這條官道,而是取小道,那根本不必太平軍打,他們自己也會因為糧草運輸困難自行崩潰,所以濟度唯一的行軍方式就是沿著這條官道步步紮營,步步緩進,不給太平軍任何可趁之機,最終一路平推至廣州城下和太平軍決戰。

這個行軍方式是最有利於濟度大軍的,隨濟度來的不僅有前鋒營滿州兵,更有蒙古兵和漢軍,其中漢軍有烏真哈超營,而烏真哈超營是一支比太平軍的炮兵營還要強大的炮兵部隊,是清軍專門負責火炮的部隊,裝備了滿清早在關外時就由孔有德等人幫助製造的天佑助威大將軍炮。

天佑助威大將軍炮是滿清仿製紅夷炮的重炮,比明軍傳統火器碗口炮、盞口炮等要強大得多。其屬於架退式前裝滑膛火炮,每次發射後,都會偏離原有射擊位,需要重新經歷復位、再裝填,再次設定方向角和仰角的步驟。漢八旗的烏真哈超營除了裝配這種天佑助威大將軍炮外,還裝備了各式大小銅炮、鐵炮,火炮數量在三四百門左右,而太平軍的炮兵營大小火炮只有一百餘門,雙方火炮數量相差在三倍左右,這意味著一旦濟度大軍成功進展至廣州城下,那城內的太平軍就要面臨清軍數倍於己的炮火打擊。

唯一有利於太平軍的便是這些官道都是緊鄰海邊,而清軍沒有水師,太平軍卻有水師。漫長的海岸線上任何一點都是太平軍可以登陸作戰的地點。

放濟度進來打,是周士相在軍議時給此次會戰定的基調,怎麼放進來,又怎麼打,則要看各部的配合了。

第二鎮鐵毅部在普寧的雲落徑設立了中轉站,現已陸續向廣州遷移一萬多人,向惠州遷移三萬多人,另有兩萬多人正在雲落徑等侯南遷。每日從雲落徑往惠州轉運的糧食以數千石計,這些糧食都是被太平軍打破的寨子囤糧,打糧行動極其殘酷,除少數寨子外,大部分寨子都有死傷。但是整寨整寨的屠殺卻沒有多少,太平軍主力部隊嚴格執行了軍紀,只對抵抗激烈寨子裡的首領和寨丁進行血洗外,餘者並無牽連,只要不反抗肯南遷便不會有性命之優。死傷比較嚴重且有屠寨行為的都是那些改編兵所為,如潮陽屠城就是南海兵所為,另外蘇納領一個營騎兵在向福建南詔運動時也屠過兩個寨子,卻是因為這兩個寨子趁他們夜間安營時偷襲,導致蘇納的部下有了死傷,這才報復性屠寨。

各部收納的清軍俘虜和寨丁除了挑選一些精壯就地補充外,其餘也全部送到了雲落徑,同那些寨民百姓一樣送往廣州和惠州,爾後再交由第三鎮訓練為備兵經實戰後再充為選兵使用。

陸豐的炮兵營沒有收編降卒,這使大炮技術性太強,要再多人也沒有什麼用,只是擇了一百多會使炮的營兵和寨丁,其它全送往廣州交第三鎮。

蘇納在向福建南詔運動時相繼攻破五個寨子,兩個清軍據點,一處軍驛,俘虜百姓寨丁三千餘人。因太平軍騎兵在潮州境內大肆打糧,一些寨子的首領見敵不過太平軍,又不肯交出糧食南遷,便大量往北面的福建遷移,有的更是見潮州的清軍救不了他們便向福建的清軍求援。在得知這一情況後,周士相令騎兵旅對北遷寨子無差別追殺,絕不能讓一個人逃脫,也絕不讓一粒糧食落到清軍手中。

一時間,潮州大地上到處上演太平軍騎兵三五成群追殺北遷人群的情景,更多的是幾個騎兵帶領幾十個俘虜的寨丁追殺那些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