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分鐘之後,馬爾科姆把車停在了收費亭旁邊,然後用一隻腳踮在地面上保持住平衡。他把頭盔面罩抬了起來,讓涼風沖刷自己的臉頰。這是一個晴朗的日子,天色很亮空氣很乾,沒有一點兒霧氣。在他面前,車道蜿蜒著向遠處延伸。收費亭裡沒人,但是讓人奇怪的是,擋住路面的大門卻是開著的。

馬爾科姆四處看著,想找出阿卡里的蹤跡。阿卡里應該在他之前到這裡的,因為辦公室離這裡要少10來分鐘路程,而且從公寓過來的路上馬爾科姆一直都沒有超速。但是顯然阿卡里不在這裡,馬爾科姆在想他是不是已經先來了而且決定自己先繞著場子跑一圈,這樣的話門開著也就說得過去了。

馬爾科姆又等了10分鐘,然後把頭盔重新戴好。他最討厭等人了,所以決定自己先走一段,然後再掉頭回來看阿卡里到了沒有。他把身子壓得很低,不停地扭動車把加大油門,飛速穿過了大門。他讓車子跑得越來越快,身後飛濺起很多礫石,清晨的涼風飛速從頭盔邊掠過的聲音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快感。兩側綠色的田野飛速地退到他身後,車胎下面的路面蜿蜒曲折。他低頭看了一下車速,發現已經超過了120英里每小時。他不覺偷偷笑了起來。紗代說對了,這裡不是美國。在美國是沒有私有車道的,所以在那裡他絕對不能把摩托車開得這麼快。

他拐過一個急彎,然後把油門加得更大了。已經130了,而且還在繼續。前面還是沒有看到阿卡里的影子,只有空蕩蕩的路面。這裡現在就是他一個人的賽車道,在6點之前將不會對他人開放。他可以在瀝青路面上狂奔5英里,沒有限速,也沒有規則。他緊貼著車身,然後繼續加大了油門。

已經是140了。以前他從來沒有跑到這個速度。現在他的杜卡迪已經都不怎麼抖動了,對他來說,這簡直就是天堂一樣的感覺,只有刺激和興奮。他想要再快一些,但是看到幾百碼以外的路面有一個急彎,幾乎是一個U形,於是他只好把速度降了下來。

他把車速降到90,80,然後到70。對於彎道行駛來說,這個速度其實還有點高,但是他知道自己能夠控制住。

他以60英里的時速進入了彎道。這裡感覺比印象中要緊窄一些,他把身體大幅度地傾向左邊,護膝接觸到了瀝青路面,發出很大的聲音。他的速度是有點快,但是之前他這麼跑過,現在也差不多要完成了——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輛轎車,黑色的金屬和有色的玻璃車窗。車子從彎道的另一側徑直朝他衝過來。他看清了這是一輛大號的寶馬,開得很快,快得有點離譜。這車子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這是條私有車道——但是馬爾科姆現在根本沒有時間細想,甚至都沒有什麼時間做出反應。

他用盡全力剎車,車胎髮出刺耳的尖叫,車身劇烈顛簸著,然後很快失去了控制。車身先是倒向左側,然後從他身下甩了出去,於是他一下被甩在空中,整個身體完全展開了,四肢就像風車一樣在空中旋轉。這個過程中他根本就看不到那寶馬車,直到身體狠狠地撞在那車上。最先撞到的是背部,撞在駕駛座窗戶和後門之間的部分。於是他又彈到空中,然後開始下落,這次是臉先碰到了擋風玻璃。他再次回到空中,從車頂上翻滾了過去,然後摔到了路面上,連滾不止。之後是一陣恐怖的金屬撕裂的聲音,那是寶馬撞向了他的摩托,隨後路面上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寶馬車很快就消失了。馬爾科姆現在仰躺在草叢裡,有一隻靴子還留在瀝青路面上。他能感覺到上背部劇烈地疼痛,雙腿扭曲著,但是還有感覺,這倒是個好訊號。他的臉也很疼,嘴裡有濃濃的血的味道,鼻子和眼睛周圍已經開始腫脹。

他嘗試著輕輕呼吸了一下,背部的疼痛隨之加劇,深深地擴充套件到肺部。他知道自己傷得很重,但好在腦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