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天見的聽的都是人間慘事,也不知有沒有得抑鬱症的,我一個外人天天看著心裡都不是滋味,更何況他們還得親自診斷親自手術,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大。”

塗苒說:“大概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蘇沫說:“你老公就挺熱心,不覺的麻木啊。”

塗苒答:“千萬別被假象矇蔽,他這人其實冷血得很。”

蘇沫抿著嘴直笑,又對她使了個眼色:“背後莫說人呀。”

塗苒回頭一瞧,見是門口進來幾位醫生,陸程禹也在其中。

陸程禹的目光從她跟前一掃而過,便落在蘇沫的孩子身上,最後只衝著蘇沫點了點頭。

幾位醫師圍立於對面那張病床跟前,想是在給那男孩兒會診。

塗苒低聲說:“瞧瞧,當我隱形人呢。”

蘇沫笑她:“結婚了嘛,又不是熱戀那會兒,我現在和佟瑞安還不是一樣,整天見不著面,見了面也就是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還有孩子。你放心,等有了孩子,你根本沒空搭理他,”說罷,又讚道,“周小全說得對,你老公還真不錯,特別是穿著白大褂,那氣質……男人還是要看氣質,其次身高,最後長相。”

塗苒說:“要是太挫,我找他做什麼,還不是想改造一下咱們家的基因。”

蘇沫點著她,又是笑:“你這樣的還有改造的必要嗎?”想也沒想,又說,“我孩子的主治醫生,就是上次那個姓李的,漂亮吧,對她有意思真不少,我這幾天就撞著好幾個。”

塗苒笑著逗孩子:“人有才有貌,行情當然好。”

蘇沫嘆道:“是呀,職業也好,說出去都好聽。哪像我這樣的,這麼多年要死不活的在中學裡歪著,做做可有可無的副課老師,管管機房鑰匙……”

每每說起這些,蘇沫就不由委頓,職業和收入一直是她心裡的刺,人在江湖混,最怕人比人,雖姻緣和美,良婿在側,下有嬌女,見著事業學業風生水起的同齡人,卻不免心生羨慕。她原是輕視名利隨遇而安之人,秉持家庭和美身體健康為人生之大事,更何況婚後很快就有了孩子,更無心思和精力用於職場拼搏。

只是她這樣淡泊,旁人卻未必如此。

這位旁人便是蘇沫的婆婆,佟瑞安之母。

佟老太是從婦女能頂半邊天的教育下走出來的要強女性,此時又身處高校大院清淨地,周遭皆是書香門第,又或名門之後,個個混得如魚得水,似乎只除佟家。

佟老太的丈夫佟教授,學術派高人,公關係低手,院士評選時硬生生被人奪了位置。

佟老太的兩兒子,老大為人虛浮非讀書做事業的材料,老二甚好,學問好模樣好人品好,卻偏生尋了個沒人脈各方面還拖後腿的外地老婆:學歷一般不擅說辭,性格暖和近似窩囊,不思進取混混沌沌……,這叫一生心高氣傲的老太太如何甘願,只是無可奈何兒子的選擇。

事已自此,眼不見心不煩便罷了,偏生又多了個孫女出來給她帶,不帶吧又怕小兒子有意見,影響母子關係,帶了吧,又是不喜。什麼樣的女子生什麼樣的孩子,因此想來想去,甚是不喜。

好在佟老太為人圓滑,從不當人說重話,再不濟也是含沙射影一番。

比如說看見隔壁家的媳婦,就狀似無意中提起:他家兒子也不怎麼出息,好在有個能幹媳婦,也是中學老師,教英語的,學生家長請她補課,都是好車接送的。

又或者:誰誰家的女兒學成歸國,在北京的一家銀行做事,年薪數十萬。以前她父母還打聽過我家小二的情況來著,可惜小二已經談上了。

最次的:咱家大媳婦雖然學歷也不高,但是嘴甜會來事,自己做生意還是賺了些的。

蘇沫也不是傻子,對比自己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