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鶴伸手輕輕捋著自家女兒的秀髮,嘆息一聲:“惠娘,你還是小看這天下有才之人了,葉應武,葉知州,他真正的才能可不在這舞文弄墨之上,別說他手中有天武軍這一江南勁旅,還有能夠匹敵甚至戰勝皇城司的密諜力量,就這麼看著葉應武崛起,也不知道算不算養虎為患。”

“朝廷不是一直將他看作眼中釘、肉中刺麼?”王清惠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家爹爹,賈似道一直在不遺餘力的打擊葉應武,雖然每次失敗之後不得不封賞安撫,但是誰都看出來賈似道正在咬牙等待下一個機會,但是自家爹爹為什麼卻說是“養虎為患”。

王安鶴搖頭說道:“朝中賈相公至始至終沒有下定決心徹底剷除葉應武,否則哪裡有機會讓他在這江南各個州府縱橫來往?早就不知道貶謫到哪裡去了。賈相公在朝堂上的手腕,你沒有見過,為父年輕的時候卻是知道的,當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江萬里、葉夢鼎、王爚,哪一個不是才能卓越之輩?最後卻被賈似道玩弄於股掌之中。”

喝了一口茶,王安鶴看著站在“瑤華境界”前正在和幾名六扇門士卒吩咐什麼的葉應武,接著說道:“只是現在襄陽蒙古大軍壓境,那裡有呂家十五萬大軍,這是效忠於賈似道的一股力量。對於朝中賈相公來說,雖然這十五萬大軍並不懼怕對面的蒙古韃子,但是有著葉應武天武軍坐鎮側翼卻也是不可或缺的。”

“襄樊之戰,離不開天武軍?”王清惠有些詫異的脫口而出,難怪賈似道處處容忍葉應武,因為他知道,沒有了葉應武的天武軍,什麼都不是,而如果阿術封鎖了襄陽側翼,那麼襄樊兩城就是江北孤城兩座,就算是拖也能拖死城中守軍。

而在真實的歷史上也是這樣,阿術從四面八方包圍襄陽,幾路援軍從側翼增援都被擊敗,而最後阿術也是硬生生的包圍了襄陽六年,直到城中糧草全無,再也無法堅守。

但是有了天武軍,就有突破蒙古大軍封鎖支援襄陽的可能。

“只是”王安鶴將目光轉移回來,重新看著桌子上的茶水,“只是這樣的話,襄陽之戰,成就的必然是葉應武。”

“爹爹?”王清惠伸手放在自家爹爹的肩膀上,她知道對於自家爹爹來說,無論是賈似道還是葉應武坐大,實際上都不是什麼好事,這樣的話他們這些中間派官員必當會受到排擠,而如果是保持現在這樣的實力均衡,便會成了兩方拉攏的物件。

這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葉應武,賈似道,這是在逼著老夫下注啊。”王安鶴嘆息一聲,“惠娘,你自小聰慧,倒是說說爹爹應該站在哪邊?”

王清惠卻不言語了,轉而看向那個院落中年輕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發現,這道身影正在緊緊地吸引著她,再也難以忘記。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說出答案,但是王清惠還是忍住了,只是咬了咬牙,卻是一言不發。

“怎麼了?”王安鶴急忙問道,卻發現自家女兒的目光已經緊緊地套在葉應武的身影上了,當下裡心中一震,“惠娘,為父是打算將你送入宮中的,以你的聰慧,在宮中佔據一席之地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老王家不算是一飛沖天,也算是榮華富貴不愁。你這個時候可不能給為父弄出什麼事情來。”

“女兒能有什麼事!”王清惠俏臉通紅,“入宮是家中已經商量好的,女兒自然不會”

“不會什麼?”王安鶴忍不住皺眉,他聽出了太多的遲疑。

而站在王清惠身後的晴兒也是臉上一白,自家小娘子這個時候到底是怎麼,原來不是一直答應得好好的麼,現在老爺正在氣頭上,可不要出什麼事情啊!

王清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猶豫,王家在王堅曇花一現之後再一次沉寂了太久了,實在是需要助力,這也是當初自己一口答應下來的,但是現在卻只是咬著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