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講理的人,他就是……,”說到這,連守信的語氣頓了頓,連老爺子就是怎麼樣,這他沒有說出來,“等緩緩,你爺能想明白這事。”

“你爺這個人,他不是願意麻煩人、求人的人。這都是為了你大伯。”連守信嘆了口氣,“以前我聽你爺講究過,他小時或過的那麼難,也沒說去求這個央告那個的,最後還是跟著人進城,去做了學徒,幹那最辛苦的活。你大伯太不爭氣了,總讓你爺看著他咋地咋地,肩不能挑手不能拿,說啥唸了這老些年的書,是啥懷才不遇還是咋的,那話我也不會說。”

“為了他,這些年一家的日子是咋過的,這還不算。你爺從不朝人借錢,為了他,高利貸也借了。現在還想要求人家沈六爺。這都是你大伯給鬧的,你爺他不是這樣的人!”

連守信說著說著,就有些激動起來。他恨連守仁不爭氣,拖累了連老爺子,讓連老爺子喪失了他一貫做人、做事的準則。

“他爺跟我說,說咱五郎和小七年紀還小,現在唸著書,要出頭,也還得幾年。沈六爺就是想幫。也幫不上,不如幫他大伯,他大伯已經是監生了,就是往上推一把的事。”連守信說著話。就看向五郎和小七,“你們倆可別有啥心思,想指著人家沈六爺啥的。咱自己個好好唸書,自己考上就考上,考不上,回家來咱開鋪子、種地,這日子咱照樣過的下去。”

“有多大的碗。咱就吃多大的飯。就像你大伯,不能做官,那就踏實點找個館教書,他也能比一般莊稼人過的強。咱都得記著這個教訓,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窩。”

“知道了,爹。”五郎和小七就都放下碗,齊聲應道。

連守信少有這樣長篇大論的。見五郎和小七這樣,他就乾咳了兩聲。

“知道就好,快吃飯吧。”連守信就道。

五郎和小七這才又端起飯碗。

連守信說了半天。卻一直沒有正面回答連老爺子是不是生氣了。

“爹,我爺跟你說這些,我奶就沒聽見?咋沒聽見我奶罵人那?還有我大伯他們,這心裡怕是對咱又有疙瘩了。”連蔓兒笑嘻嘻地說道。

“你奶啥也沒說。你大伯他們……,愛咋想就咋想吧,那我也沒法子。”連守信悶悶地道。

連家男主外女主內,像關係外面的一些大事,就比如說上次借高利貸,周氏從頭至尾,也沒說過什麼。這次的事。顯然,也不在周氏的管轄範圍內。至於連守仁他們,連守信做到自己的本分,他們怎麼想,別說連守信,就是神仙也管不了。

“爹。你做的對,以後遇到事,也應該這樣。”連蔓兒就道。不能因為怕連老爺子和周氏生氣,或者怕連守仁他們不高興,就沒原則地什麼都答應。

…………

上房東屋,一家子已經吃完了飯,趙氏、何氏幾個正在收拾桌子和碗筷。連老爺子坐在炕頭上,裝了一袋煙,正在吧嗒吧嗒地抽著。

“爹,老四……”連守仁沒有走,他就坐在連老爺子身邊,朝周氏看了一眼,就開口想要說話。

“這事就別說了,到此為止。”連老爺子打斷了連守仁的話,“這事,就是存著個萬一的念頭。沈家六爺,那是尊大佛,是大貴人。一個不大不小的官位,在人家眼裡,啥也不算。人家一高興,點了頭,就夠咱們在別處忙活半輩子的了。爹這輩子,就不愛求人。為了你,爹把這臉也捨出去了。”

“老四說的話也沒錯。這事,咱就求不著人家。老四也確實開不了這個口。”連老爺子說完,嘆了一口氣。

“爹,老四就懂得種個莊稼,一點靈透勁都沒有。這官場上的事,不管你多大的能耐,也得有人提攜著。咱都跟老四把話說透了,也就是讓他在沈六爺跟前遞個話,他就不答應。飯都沒咋吃,他就走了。爹,他那是給你甩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