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你多年的女友?”

“只是一個男人。一個應該生理和心理上都比較很正常的男人。他不應該有四條眉毛,因為他不是陸小鳳。他也不應該是李連英,因為他是姐姐的一個朋友。從美國來。姐姐託他給我帶了些東西,她也希望我能有機會和國際友人多接觸接觸,練練口語。練英文總不是壞事吧?”

“不用我陪你去吧?”

“不用。”

“你總是不用。”

“今晚不用。後天就考試了,你多背背書吧。不是剛開始背第三遍嗎?你背熟了,我才能抄你的呀。”

“好。”

我的女朋友是我見過的最健康的人。她飯前便後洗手,飯後便後刷牙。她每天早起,小便後喝一杯白開水。她天天從東單三條開始,繞金魚衚衕跑一圈。她為了增加修養閱讀名著。看著她以一天十頁的速度研讀《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我常常感覺陰風陣陣,不寒而慄,甚至擔心,她唸完最後一頁的時候天地間會有異象出現,彷彿數千年前干將莫邪雌雄雙劍被一個名叫徐夫人的男人煉成之時。

對於我和她的戀愛經過,我只有模糊的記憶。她說她記得很清楚,我們第一次約會我穿了一雙拖鞋,那種大拇趾和其他四趾分開,中間夾住一個塑膠小柱子的拖鞋,從一開始就對她缺乏起碼的尊重。我說我一開始就沒有把她當外人,我說我在夏天總穿拖鞋上街,涼快,而且上床方便,天熱我愛犯困。但是那天,我特地換上了我新買的水洗布褲子,未經哥哥允許,借了他的鱷魚短衫,我們倆身材差不多。臨出門前我還找了一支日本進口的水筆插在鱷魚短衫的口袋裡。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我在公園門口等她的時候,儘管一邊暗罵自己土鱉,我的心跳仍然很劇烈。而且我當時還是童男子。我的女友有保留地接受了我的解釋,儘量掩飾欣喜,幽幽地對我說,我是另類天才,心隨時都準備著跳得很強烈,而且永遠是童男子。如果我三十五歲上陽痿,叫我不要怨天怨地,滿大街找電線杆子,那隻能說明天理昭昭。

我是異族,我身上有純正的匈奴血統,所以我有一雙姣好的腳,兩個小腳趾指甲蓋都是完整的。這在現在很少見,我很想顯白一下。彷彿再一千年後,百歲人瑞多得象蟑螂,而有十厘米以上蔭莖的男子就算返祖了,都要登記造冊,出國需要中央特批。那些有十厘米以上蔭莖的男子上街,會用一個紅繩,一頭繫了Gui頭,一頭牽在自己手裡。

其實我喜歡那種笑傲街頭,無所顧及的感覺,穿了拖鞋在街上走,懶洋洋地看街上的姑娘,彷彿整個北京都是咱家是的,沒什麼外人。我曾經穿著褲頭,踢了著拖鞋進過“明珠海鮮”。“明珠海鮮”門口的小姐長腿大奶,一身水蔥綠的旗袍,氣開到了腋窩,她對我說,這兒可貴。我一笑說,我們剛剛撿了一個大錢包。點菜的時候,我說要吃拍黃瓜,多加大蒜。服務小姐也是一身水蔥綠的旗袍,氣也開到了腋窩,她斜眼瞥見我腳上的拖鞋,一臉不屑,告訴我,他們從來不做拍黃瓜。我從錢包裡點了幾張票子,平靜地告訴她,讓她到門口喊,“我五百塊錢買一盤拍黃瓜”,拍黃瓜馬上會從大街上長出來。

我是過了很久才意識到穿拖鞋上街是不合適的,北京其實也不是咱家,穿拖鞋可以,但是要分場合,就象小時候穿開襠褲,是可愛,大了再穿,就是露陰癖,姑娘們看見了是要喊抓流氓的。多年以後我到了紐約,看見哈林區的黑人兄弟露了胸脯、腆著肚皮在街上或坐或臥,其他人眾,車不敢減速、人不敢探頭,賊似的鼠竄而過。我當時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北京穿拖鞋逛街的日子,對哈林區的黑人兄弟由衷地豔慕起來,真想下車跟他們一起抽根菸,告訴他們,我也曾如他們一般逍遙過。

在我年輕的時候,我對於異性充滿美好幻想而不具有任何抵抗能力。我的女友和我每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