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提醒偷看的阿鸞,“如果她醒了,你也好為她換藥,服侍她洗漱早餐。”

阿鸞聽了,吐吐舌頭,——換藥尚可,服侍她洗漱就免了吧。

門扉上響起輕叩聲,“阿鸞,我可以進來嗎?”小花兒禮貌地問。

阿鸞嗯了一聲便再無動靜,小花兒推門而入,帶進一股微風,濃濃淡淡的碧青山色彷彿也趁勢而入,染碧了扉窗竹牆。

“——阿鸞,”

小花兒望著躺在竹塌上的女孩兒,她今天看起來好了很多,玉白的臉龐烏髮半掩,雙頰上隱著一抹淺緋,本淡到極處,卻因為他凝注的目光而緩緩暈染,漸漸轉濃,直暈入眼底,那澄清的眸子裡便氤出絲水氣,小花兒心頭微動,別開眼,窘迫地低語:

“你的衣服我縫補過了,針腳很糙,別嫌棄。”他將那桃紅的裙衫放在榻上,又低頭端進來一盆熱水,“你的傷口還沒有結痂,現在不能洗浴,但略擦擦身卻是可以的,沒有……沒有女眷……可以幫你……你自己……自己……小心傷口……洗完後喊一聲……我來換藥……”

小花兒逃跑似的轉身快步走了出去,掩上竹門,別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對女孩子都無能為力,但阿鸞,阿鸞是那麼特別——,小花兒忽然覺得心慌意亂。

眼看著門扉闔攏,阿鸞立刻爬起身拉上竹窗上的布簾,探手到塌腳竹節的空洞處,摸出那瑩潤的玉佩,握在手中,她唇角微抿,似乎又獲得了新的勇氣,凝眉想了想,阿鸞重新將玉佩放回竹節中。

看看冒著熱氣的木盆,阿鸞忽然覺得渾身溼粘,真的無法想象自己已經四五天都沒有沐浴了,那熱水,布巾,看起來實在誘人,阿鸞小心翼翼地單手脫下粗布袍子,又將早已汗溼髒汙的內袍解開,衣襟開處,春光乍洩,卻原來不是她而是他!他秀逸的侗體若隱若現,膚光盛雪,雖仍顯青澀幼稚,但已可以想見成人後的殊麗盛景。

阿鸞擰乾布巾,探進內袍裡輕輕擦拭著,粗糙熱燙的布巾滑過細緻的肌膚,竟是如此舒服適意,伴隨著一絲絲受傷後的虛弱無力,阿鸞不禁攏眉微喘,

“……咕咕咕咕……咯咯……”

屋中忽然透進一束陽光,同時傳來鈴鐺兒激動的啾啾叫聲,正自陶醉的阿鸞大驚失色,慌張地回頭,正好看到布簾被掀起一角,花鈴鐺兒晃動著美麗的羽冠,小眼賊亮地盯著他,阿鸞又氣又惱,抬臂就哄大色鳥兒,卻不料鬆垮破爛的內袍一下子從肩膀上滑脫,阿鸞不查,那目不轉睛看得仔細的鈴鐺兒見了眼前的美景,竟咕嚕一聲倒栽蔥摔進窗裡,正巧掉進矮几上的熱水盆,

……唧啾唧啾……咕嚕咕嚕……噗嚕噗嚕……嘩啦嘩啦……

摔得暈頭轉向的鈴鐺兒在熱水盆裡掙扎蹦跳,哀鳴慘呼不已。

“——啊——”驚駭莫名的阿鸞也尖叫起來。

“鈴鐺兒,你把阿鸞怎麼了——你又——”

小花兒聽到動靜,以為阿鸞出了什麼可怕的狀況,推門闖了進來,才一進屋,他就震驚地呆住了,眼前所見,實在震撼得難描難繪,——阿鸞——阿鸞——竟是一個男孩子——竟是一個容顏絕麗的男孩子!

阿鸞看到闖進來的小花兒,一時惶急,完全忘了自己是赤身裸體纖絲不掛,待到覺察,那小花兒已經閃身抱起地上溼漉漉的鈴鐺兒,飛奔出了草屋。

阿鸞喘息不定地抓起粗布外袍,胡亂地裹在身上,心——砰砰砰地大力鼓動著,身上火燒火燎地一片燙熱,手心腳心卻麻麻的溢位點點涼意,——小花兒剛才瞪視著他的目光,好像遊動的火焰,已經燒到他的心裡去了,心頭顫慄,羞怒漫延,卻如倒灌的冰水湧入四肢,令他幾乎無法站立。

那——那似乎不是一個十二歲少年的目光,而被他目光籠罩的自己——彷彿也不再是個少年。這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