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意思是說,“以後”還會有類似的議和條款?

馮一博見他聽出了話中的意思,也不否認。

他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問道:

“世界之大,以老師的身份,應該能知一二,為何不能往外多看看?”

這話就已經是變相承認了。

張松越聞言,頓時眼神微眯,看不出眼中的喜怒。

但只看他臉上的皺紋微抖,也能一窺他的心情波動之大。

“我原本以為,你只是想說,沒有利益劃分,就沒辦法達成同盟,也就沒辦法簽訂這樣的議和條款。”

他以為馮一博要說的是。

不給那兩邊留下足夠的利益,議和條款就會失去支撐。

所以,他今日準備談的,也是給對方留多少的問題。

可現在,馮一博說的顯然不是這個。

“沒有利益,就沒有原動力。”

馮一博答非所問,張松越卻聽懂了。

他有些難以理解的皺起眉頭,不可置信的道:

“你這樣做,就不怕陷大魏於危難?”

馮一博聞言,卻是嗤笑一聲,反問道:

“嗤!為什麼就不是別人的危難?”

“籲!”

張松越聞言,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他身子微微前探,一臉嚴肅的道:

“一博,治理國家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而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穩定。”

他雖是新黨,治國觀念卻極為保守。

說白了,還是程朱倡導的“三綱五常”那一套。

大多精力都放在維護內部的穩定上。

馮一博聞言,似笑非笑的提出誅心之問:

“沒有一點開拓進取的改革精神,也敢稱新黨?”

隨著話題越聊越離譜,張松越反而越發平靜了,此時只道:

“新在替舊。”

“之後呢?”

馮一博先是反問,隨後又哂笑道:

“固步自封,再變成舊的被人替代嗎?”

張松越聞言,露出一絲鄙夷道:

“就憑你所為,也配?”

很顯然,馮一博現在說這話還不夠格。

他雖然已官至侍郎,距離真正的核心還遙遙無期。

可馮一博聞言,卻探了探身子,笑著道:

“老師你的年紀大了,我現在是正三品,在您面前不算什麼,可就算二十年不動,我也不怕。”

我才二十歲,再等二十年,我也才四十歲。

而你,還能堅持二十年嗎?

這樣的話很無賴,卻也很現實。

張松越聞言先是一愣,似乎不得不服老的嘆道:

“用不了二十年,只要你老師的位置一動,你就能再上一步。”

馮一博年紀雖輕,但功勞都是實打實的。

一旦李守中入閣了,禮部尚書的位置空出來。

若無其他變化,馮一博更進一步的可能極大。

可說完之後,張松越又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霸氣道:

“可不管怎麼說,現在也還輪不到你。”

言外之意,只要他還是內閣首輔。

馮一博就只能在禮部右侍郎的位置上,老實待著。

聽出其中威脅之意,馮一博卻毫不在意。

他先笑了笑,隨後看向一旁的劉正。

“那加上浩然兄如何?”

這話一出,張松越才有些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