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走到了盡頭,加入黃天教也罷,還是得到還魂草也好,都已然無法挽救我,只是凡人抑或是壓根不算人,無所謂了。

黃天血祭,這是我最後的嘗試。”

吳興榮僅存的一隻清明眼睛,充斥著無奈的神色,盯著楚辭,彷彿要看出什麼一樣。

可是並沒有等到想要的表情。

“我不是虛偽而冷酷的劊子手。孩子。

我的前半生真的如你所識所見一般,我的身心全在治病救人!懸壺濟世的信條從我師傅傳給我,已經恪守了整整四十一年了,然而並沒有功德臨身,那些被我救治的患者無數的祝福沒有一個落到我身上,我的妻子,我的兒子……我自己。我救了無數的人,可我救不了我真正所愛的一切。

醫者,何止難自醫啊!

黃天血祭,血怨法身,重塑的身體,真正的人類,一百八十年的壽命。

孩子,如果是五個月前的你,你會放棄這個機會嗎?”

“血脈的感覺如何?黃天的賜福,如何?”

在吳興榮的眼裡,楚辭已經全然是此次血祭之下真正的受益者,他或許所做的一切都成了這位昔日絕症之人的嫁衣。

楚辭默默聽著,卻生不起什麼過多的感觸,只是看著老人如今的模樣,用往常一樣的語氣詢問著。

“所以,還魂草不是為了救我,只是你的一己私慾,借用我家的錢財與人力,用我的性命為賭注?”

“孩子”

吳興榮笑著說。

“這世上又哪裡來無來由的好呢,皆為利往。”

老者說完這句也沉默了,他在思考如何對楚辭解釋生生養榮功,解釋蜜丸,解釋血奴。

終歸是要在這個小子手下求得一條生路的,往日的情分又算什麼呢,畢竟吳興榮自己都沒在乎過。

老者有些嚮往一般的開口。

“你的肺疾好了嗎?”

“走吧,一起去其他主謀那裡,殺了他們,結束這場可怕又無用的災難吧。”

楚辭沒有回應,突然說著不相關的事。

答案是沒有治癒。

虛假的靈象境界也是靈象,雖然楚辭不知缺陷在何,假又在何,但對身體更加清晰明確的感知,讓楚辭明悟了那肺癌,晚期的肺癌帶給世人的絕望。

它,仍在生長。

“原來,黃天也不行嗎?”吳興榮嚮往的眼神變得極為失落。

“找到還魂草吧,這仍然是你的生機之所在!不過,小心,那群自詡人類的邪魔們都不是好相與的!”

楚辭聽在心中,有些感嘆。

“真是繞了好大一圈啊......”

不過,我還有一條路———滿身特效的路!

隨著楚辭的心念,行屍提著吳興榮緩緩走動了起來。

已經不需要指引了,虛影成型時間愈久,與天空中血網的感應越深,楚辭感受到了餘下二人的方位。

不能再拖下去。

行屍誕生已經將近二十分鐘,剛才,楚辭也感受到了血網的變化,有種莫名的東西在與虛影的控制力量抗衡,在促使血奴與屍怪脫離控制。

楚辭的感覺是正確的,在呂旦死去的那一剎那,血怨使之一的魯魁徹底開啟了大陣,在楚辭控制範圍之外的行屍已經失去控制,開始主動破門襲擊躲避在家的普通人,而楚辭則成了目前唯一一個可以挽救時局的人,再不動身,死的人將會越來越多,珞城會變成一座死城。

明悟了這一切,楚辭自然不願再多說,資訊的獲取暫時延後,留吳興榮一命即可。

“稍後再說吧,吳先生,我留你一命,接下來,你任何的異動,都會宣告你生命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