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表情面對他們,只知道在對視龍馬那一刻,升起很久沒有的羞澀,朝他們投去淺淺的一笑後低下頭快步離去。

如果當時我能回過頭看一下的話,我會看見難以置信的一幕——包括手冢在內,所有人都呆呆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切原,到這裡就可以了。”止步,抬頭,微笑,“我搭公車回去。”

“哦,”點頭,將手上的東西遞迴,“你的東西。”

我沒接:“這是給你的。”

聞言,他如我意料地驚訝抬起頭望著我:“給我的?”

“嗯。”我瞄到公車開來的影子,“公車來了,那我先上車了。”

不消幾秒車停在我面前,開啟車門。

“真、真的要給我?!”切原仍不確信地看著少年。

剛踏上公車一步扶著扶手的少年回頭,沐浴在夕陽的紅暈下的臉龐劃出一道淡雅的弧度:“希望你喜歡。”

隨即在切原呆愣的目光下飄然消失。

良久才回過神的切原急急忙忙戰戰兢兢地掏出紙袋裡的方盒,小心翼翼地掀開它。

一套連同白色襯衫的條紋西裝整整齊齊地印入他眼簾。

切原怔怔地看著它,臉上慢慢擴散出一道甜甜的笑容,樂呵呵傻呆呆地笑了。

夏風,涼涼爽爽地吹過街道,牽走一顆已然在這一刻迷失沉淪的心。

同一天晚上,晚飯時間過後

有一人登門拜訪。

“景吾?!”

他一臉高深莫測晦莫深沉地瞪著我,許久才聽到他開口:“今晚我要睡在這裡。”

“哈?”

“拿套睡衣給我。”他徑自穿過我,頗為熟悉地經過廚房、大廳,走上樓梯。

看著他目中無人的舉動,我輕輕一嘆,唯有跟上。

洗完澡後步出浴室就看到他蹺起二郎腿坐在木椅上,一手支著下巴撐在窗臺上陷入沉思。

比我先沐浴的他已穿著我為他準備的藍白方格相交的棉製睡衣。微卷的灰髮被夏風輕輕撩起。那套平凡普通的睡衣無法掩蓋他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雍容華貴,反而彰顯出他內斂的冷酷溫柔,漠心熱腸。在月光柔和的素裝下,他往昔無法泯滅的妖冶增添出淡薄的愁緒悲傷,潔淨(不同於我的)白皙的臉龐上原有的陰鬱已然無影無蹤,那雙眺望著月夜的清灰色瞳眸泛起恬靜安寧的柔和。他如今顯露出不同以往的清冷溫雅。像印象中天山上的雪蓮,冰清玉潔!

此刻他臉上沒有任何我能窺見的思緒,顯得異常柔和卻冰冷。

看著眼前的月下美人,突然我右眼一陣刺痛,霎時腦袋也跟著劇烈抽痛——右眼簾印出一個悽絕無淚的身影。

少年在看清那身影時,渾身陡然僵冷,臉色一片蒼白。

“律,你要相親?”沒有回頭注意身後人的跡部自然沒有看到他這副糟透的模樣,扔下一個炸彈。

“你怎麼會知道?”不經思考脫口而出。

“……有人給本大爺送來一張請帖,”他慢慢加重語氣,“一張你相親的宴會請帖!”

不用說,肯定是雷搞的鬼。

我慢慢坐上床頭,揉著太陽穴,順手掐起自己的臉頰。

沉默不到半分鐘他又開口。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話落轉過頭,卻看到這怪異的一幕,“你幹嘛掐自己的臉?”

為了掩飾剛才一瞬間流露出的……脆弱。我無力地笑笑,仍不停地掐著自己的臉頰:“相親並非我本意。”

“出了什麼事?”他挑眉洗耳恭聽。

於是我簡單地說了下事情的緣由。

……

“需要我幫忙嗎?”明白緣由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