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守夜的第二日就將王氏的話學給了竇和聽,對方當下就冷笑一聲又讓人將母女倆打了一頓板子,且私下講了些“道理”給王氏聽,一連關了她們三天才將人放出去,得了自由的王氏母女當晚就離開了龍泉鎮,也不知去了哪裡。

這事情的經過盧氏和遺玉是不知道的,只在王氏母女離開之後她們才從劉香香那裡得了訊息,之後又忙著遺玉入學前的準備,因此她們倒把那對母女的事情逐漸拋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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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書學院的學生這幾日發現了一件事,態度一向嚴謹的晉啟德博士突然變得和藹了許多,尤其是在批改課業時遇到了不滿的文卷,竟不會像以前一樣痛批怒斥了,反倒是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

書藝的方典學卻注意到了自家恩師的另一變化――晉博士這幾日寫的字,多了幾分自在之感,少了往日的一絲謹拘,顯然是在書法上得到了突破。

晉博士自己呢,這幾天可謂是春風得意,先是搶了老對手查濟文也看中的一個學生,而後幾年未曾進益的書法也突破了瓶頸,正是看誰誰順眼的時候,就連一向愚笨頑劣的幾個學生,也壞不掉他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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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學宿館

一輛馬車停在了後門處,個頭高大的盧俊先從車上跳了下來,轉身扶著車廂裡的遺玉也下了車,丫鬟陳曲跟在後面,動作利索地下了車。

早就等在門口的盧智迎了上來,幫他們一起拿了車上的行李,然後帶著他們進去宿館,遺玉穿著書學院那身墨灰常服,門房的看見他們也沒攔。

沿著庭院朝西走了一段,眼前一面兩人臂寬的院門敞開著,門口有兩個僕婦正坐在小凳上說話,見到他們走過來趕緊站起身,盧智將事先問晉博士討來的牌子和遺玉的入學批文給她們看了,其中一個僕婦便領著他們進了院子。

這是一間三進的四合院,僕婦領著她們到了北側一排房屋前,拿出一大串鑰匙挑了挑取下一把,而後開啟了東數第六間屋子的門,又對遺玉交待了幾句,然後就將鑰匙交給了她。

這帶廳連臥的小屋子裡顯然是才打掃過的,進門的廳子放了兩盆文竹,傢俱擺設很是齊全,遺玉暗讚一聲,看著盧俊將行李放在西邊的楠木桌案上,她來回在這屋子裡走了一圈,滿意地對盧智道:

“大哥,宿館的環境原來這般好。”

盧智也是第一次進宿館的坤院,左右打量一番點頭應著,“是不錯,同我們乾院大致是一樣的。”

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陳曲將桌上的行李拿起,進了一旁的內室收拾。

遺玉一手將北面的兩扇鏤花木窗開啟,頓覺一股清新之氣迎面撲來,及目是一片連蔭高竹,正是七月,滿園綠意盎然。

一手指著窗外,遺玉難掩驚喜地回頭道:“這後面種的是竹子啊。”他們在靠山村的時候,後山林子裡的竹倒是多,可進了關內就極少看見了,她本就喜歡這青翠的東西,這會兒見著怎麼能不高興。

盧智笑著點點頭,“也不多,就這麼一小片,然後就是院牆,我住的那院子也有,不過沒你這般好運氣,開窗就能看見。”

趴在窗前又看了一會兒,遺玉方才意猶未盡地轉過身來,對兩位兄長道:“日後咱們買座很大宅子,有花園挨著小湖,咱們將湖邊載上一片竹林,入夏可納涼,春冬還可以挖竹筍吃,可好?”

盧俊聽到了“竹筍”倆字,使勁點點頭,盧智聞言一笑,打趣道:“你想的倒美,還要小湖呢,你還不如直接住在曲江邊上得了。”

遺玉不滿他拆臺,輕哼了一聲,正看見陳曲從屋裡走出來,於是對她一笑問道:“小曲,咱們去吃飯可好?”

“嗯。”比起初見時候的拘謹,陳曲這幾日已經放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