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茜兒便把他當成一條魚兒,推他上藤床就從頭到尾颳了一次鱗片。等到收拾完魚,陳大勝睏乏入骨,迷迷糊糊正想睡去,就聽到了腳步聲。

他沒有睜眼的抬手拉住媳婦的手腕:「非要去?」

七茜兒嗯了一聲。

陳大勝無奈的睜開眼,看著頂棚半天道:「不值當,別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聲兒有些拐彎。

七茜兒低頭看看他:「值!早晚的事兒,街口的大柳樹都要抽芽了。」

陳大勝無奈:「你要去,就先去刑部重案牢看一眼吧,衣物,令牌在我書房。」

他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也早就預備了東西。

七茜兒點頭要走,不想,手腕又被抓住了。

陳大勝看媳婦表情不好,便撐著笑說:「那啥,我教你四個字。」

七茜兒不明其意,眨巴下眼睛,點點頭。

陳大勝撐起身體,伸手抵住嘴唇咳嗽幾下,心裡尷尬,為了外面那些人的安全,就只能教了起來。

他抬臉緊蹙眉頭:「恩?」

七茜兒眼睛睜大,揮巴掌要打,陳大勝趕緊攔住哀求:「媳婦媳婦,我教你四個字兒,你學會了哪兒都能去得,真的。」

七茜兒揚起下巴歪歪嘴:「哈?那你教吧。」

陳大勝緊蹙眉頭:「恩?」

陳大勝側臉不屑:「哼!」

陳大勝面露譏諷:「嘖!」

陳大勝表情淡然:「啊。」

做完動作,他表情真誠的看著自己媳婦:「學會了麼?」

七茜兒不明白,還想笑:「啥意思?」

陳大勝無奈:「沒啥意思,就都是這個意思,反正你出去了,就這四個字兒就夠用了,你學會沒?」

看這死男人有些不安心的表情,為了家裡安寧,七茜兒到底淡淡點頭道:「啊。」

陳大勝吸吸鼻子,撇嘴對七茜兒豎起大拇指。

大梁七年三月一,七茜兒身穿長刀所的衣袍,頭戴翼善冠,面戴獬豸面具,騎著一匹黑馬,便大搖大擺的晃悠進了慶豐老街。

她到沒扮陳大勝,反正他們七個都是一模一樣的。

自己這是小號的老刀。

說實話,這做爺們的滋味還是不錯的,想咋嘰扭身子就咋嘰扭,旁人也覺著沒什麼。

這馬背高高,一路搖搖晃晃,從街面過,從上到下看各種攤子,分外就看的清楚,她看到蒸包子大籠屜他家的媳婦兒,正趴在窗戶上跟對面的二掌櫃擠眉弄眼,看到自己便驚嚇一聲叫喚,迅速關了窗子,沒多久又開啟對她也是擠擠眼。

嘖!

半路腹飢,她想買個餅兒吃,那老闆竟不要錢兒?開什麼玩笑,她是這種人麼?就從腰上有五百錢的牛皮小包裡摳出兩枚子兒丟到桌上。

那老闆笑著找了油紙,認真裹了三層才把餅兒雙手遞到她面前。

七茜兒心裡美,一伸手摸了一把銅器,覺著略多,她又放了一下手,最後將幾枚錢丟到攤位上走了。

走的遠遠,她身後還傳來那老闆的大聲道謝:「謝,獬豸爺爺厚賞!」

身邊有人竊竊私語。

「看見沒,給錢了。」

「是呀,好氣魄,好官啊!」

這就好官了?這大梁官也忒好做了?

哼。

如此,她啃著餅子,一咬?裡面竟有肉?這老闆仁義,下次還買。

晃晃悠悠一路,出慶豐城的時候,竟有個小娘攔在馬前,先是羞澀對她一笑。

嘖嘖嘖……

接著對她丟了紅色荷包。

嘖嘖嘖……

男人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