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即便您是中學老師,也不是邊疆山區的老師。清萊府有一所府辦中學,教地理的老師講二戰期間日寇偷襲珍珠港,只知道珍珠港在夏威夷,不知道在瓦胡島,連火奴魯魯就是檀香山都不知道,跟您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是因為清萊中學的老師水平實在太低了,簡直誤人子弟,我在那兒只讀了一年書,我姨就把我轉到南邦二中去讀書了。南邦的老師,比清萊的當然強得多,不過聽說還是不如清邁的。當然,要是跟曼谷和南方的學校比,又差著老大一截子。府丞大人,什麼時候,您能夠聘請幾個好一些的老師到清萊中學去,讓山區的孩子們也好正經學點兒東西呀!”

“嗬,小小年紀,就知道為民請命了,不錯嘛!”昭維笑著誇獎說。“你提的這個問題,我們何嘗不知道?可是泰北地區,足足落後於泰南半個世紀,各方面條件都太差,有水平的老師,誰肯到這兒來呀!你想想,清萊府就在江邊,水力資源豐富,可是到今天還沒有發電廠。別說看電視了,連聽廣播也只能用半導體。汽車名義上是有的,可經常不通。老百姓還沒有體會到學文化有多大的用處,許多人到今天還在抽鴉片。政體改革以後,要辦的事情太多了。下面的縣,連辦事人員都還沒配齊呢,怎麼顧得上學校的老師?這事兒急也急不來,只有等你這樣有頭腦的人大學畢業了,肯回到山區來為桑梓服務,邊境的教育,才能有所改觀。小夥子,你說說,你大學畢業以後,肯回到山區去嗎?”

“這個──”努丹沒想到府丞大人會反過來將自己一軍,不知道怎麼回答是好。想了一想,這才說:“我爸爸死得早,我媽媽又有病,我是靠我姨供我上學的。我當然想上大學,只要大學能夠畢業,也願意回到邊疆來工作,幹什麼都行。可我家裡窮,上完了中學,能不能上大學,就很難說了。”

他說到這裡,他姨用肘彎捅捅他,示意他不要說得太多,他就不說了。昭維卻很高興地告訴他:

“只要你有回邊疆工作的決心,上大學的錢王家可以補助。我告訴你:這次我到樞密院開會,政府做出了一項決定:為了重點發展邊區人民的文化,特地劃出一筆經費來,專門補助品學兼優的學生上大學。不過有一個非常苛刻的條件,那就是大學畢業以後,必須回邊區工作,不然,要加利息追回全部費用,這利率可不是銀行掛牌的借貸利息。既然你想讀大學,也願意回邊區工作,只要你考試成績及格,你就算是我批准的第一個助學金獲得者了。等你中學畢業,就可以拿著成績單到府珊來找我。怎麼樣?不懊悔麼?”

努丹高興得要跳起來,他姨卻又用肘彎捅捅他。他立刻又平靜下來,很有禮貌地說:

“謝謝府丞大人。這事兒,等我回家問過母親以後,再作決定。我母親病得很重,我是從學校裡請假回家看望母親的。只要我母親同意,只要我的考試成績及格,我中學畢業以後,一定到府珊去找您。您自己不就是大學畢業到邊疆來工作的嗎?您還不是泰北邊疆人呢!像您這樣的,都肯為邊疆建設放棄優裕的物質生活,我們邊區人,難道反到做不到麼?”

從潘縣到清萊府,大約有五十多公里。由於馬車的終點站是清萊以北六十里的夜莊,而道路又比較平坦,天氣也不錯,所以扎嘎把馬車趕得風馳電掣,像汽車一般。不到中午一點,就到達清萊府城了。

到這裡下車的人比較多。扎嘎先把馬車趕到府衙門口,讓昭維和吳永剛等人下車,然後再把車趕到飯店門口。努丹在車上向昭維和吳永剛說“再見”,昭維還特意向他招招手說:

“回家代我向你母親問好。希望她早日恢復健康,能夠同意你的設想,成為我們清萊地區第一個公費大學生!”

吳永剛本來可以搭扎嘎的馬車到夜莊的,甚至明天還可以單僱他的馬車直達泰緬關口。但是昭維與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