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中,全線後退,金兵死追不放,卻在追擊的路上,再次遇到伏兵,全是弓箭手組成的攔阻射擊,不求殲敵,只求阻斷,贏得時間。

眼看著蕭慶的又一次衝鋒被箭雨遮斷,等金兵大隊弓箭手開始壓制性射擊的時候,宋軍很有點知趣地飛快地撤退,這些人像兔子一樣,順著山脊,片刻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多鐸木抬手製止住了兀立不花的追擊請求,在山地作戰,騎馬是跑不過這些訓練有素的宋軍的,徒增傷亡。

多鐸木看了一眼蕭慶和馮不破,倆人都渾身是血,也是經歷過殊死拼殺的,也不好過多責備,況且,蕭慶還是國相元帥十分賞識的人物,地位職務都在哪兒,他還是強壓住心頭的怒火,低聲問道:“兩位受傷沒有?手底下兒郎們傷亡如何?”

多鐸木還是明白人,其已至此,還不如顯示關心問候,更實際一些。蕭慶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回道:“我和馮千戶沒事,傷亡倒是不大,只是……人,都讓劫走了,大車上的‘東西’也損失了一些,不過還好,不是很嚴重。”

馮不破乾脆閉口不說,只是在一旁,用一條汗巾擦著手中的鳳嘴刀,上面,全是血。心裡卻在罵娘:“他孃的,碰上硬茬子,都是我們上,你的郎君們眼裡,都是自己的東西要緊。哼,這也是精銳?”

多鐸木自是知道馮不破氣憤難平,回援蕭慶的後軍,實打實一場激戰,馮不破自己損失了足有一半人馬,蕭慶也差不多損失了一千人左右,只是他的中軍精銳二千多人還算完整,看得出,這些契丹兵,還真是不含糊。

多鐸木長出一口胸中濁氣,衝蕭慶問道:“蕭統領怎麼看?”

蕭慶緩緩說道:“這股宋軍是有備而來,目的明確,就是要救人,攻擊很有層次,攻如火,退如潮,又有騎兵助陣。這可不是一般的鄉兵義勇,這是大宋正規軍,只是沒有張旗,不知道是哪路人馬?多鐸木郎君,咱們要小心啊。”

馮不破不好再沉默不語,遂接著說道:“這夥宋軍訓練有素,彼此配合很是默契,進攻頗有章法。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他們騎兵統一使用的,竟然是一水的關刀(正名叫偃月刀,宋刀八色上三刀之一,上三刀是手刀、戟刀、偃月刀),這可不是一般軍隊能配置的;帶隊的統制,手底下那口刀,很是硬手,可不是一般的山匪,我的兩個親兵頭目都死在他手裡,我和他交手,說實話,沒有絕對把握贏他。”

多鐸木點點頭,能讓完顏宗翰一直任命的漢軍千戶,馮不破不僅手上功夫了得,也是一員能征慣戰的統兵之將,他的評價,很中肯。

多鐸木點點頭,也知道人質既然已經被救走,這是個不爭的事實,隨即揮手下令,整隊繼續前進,並派出親衛,飛報完顏宗翰中軍大營。

夜色裡,完顏宗翰的中軍大營依舊燈火通明,四下裡巡邏的金兵警惕地望著大營外的夜幕,彷彿隨時會從黑夜裡竄出什麼,讓他們的心,一直就這麼緊繃著。

牛皮大帳裡,完顏宗翰陰沉著臉,對面大宋官家趙桓,低著頭,心裡卻七上八下的,自己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惹得這位國相元帥如此臉色難看。

“哼!趙桓,汝的大軍來接你啦,作何打算?”完顏宗翰一上來就是咄咄逼人的語氣。

趙桓並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當時騎在一匹老馬上,只是韁繩被穆宗英哥的親衛死死拉著,哪個長得嚇人的傢伙,一直眼睛緊緊盯著他,手裡的哪個傢伙什兒更是嚇人,趙桓膽子並不大,只是不甘心而已,現在人在屋簷下,不是低不低頭的問題,而是能不能保命的問題。(他並不知道完顏宗翰實際上是不敢殺死趙桓的)

趙桓不知是嚇的,還是真有點冷,身體顫抖哆嗦著說道:“上國精銳大軍在此,他們蚍蜉撼樹而已。”

“你就這樣評價你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