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過四更,寒意逼人。 北風肆意穿梭,落葉無章亂舞。 就算是秋天,這個夜晚也冷得不合情理。 大巫師聽聞毒手文德榮親臨,心中倒是一喜。 “他總算來了啊......。其御毒之術,舉世無雙,說不定有法子喚醒大王......。” 他剛想讓右賢王傳令快請毒手大人入帳,卻聽見了一句勸誡之言。 “毒手早不來,晚不來,為何偏偏此時到來?還尋著了我們如此隱蔽的所在?竊以為......,單于大王未見好轉,還是小心為上,避免禍不單行。” 說話的是冥王尹九幽,他微眯雙眼,撫摸頜下白鬚,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 大巫師聞言,連連搖頭。 他以為九幽組織同毒手一族並不相識,以至於有所顧慮,趕緊解釋道: “冥王大人不知,毒手一門原就住在塞外,且與我們大王一向交好。他毒手文德榮,也是我們首領親筆傳書,派人請來的......,這不已派其坐下四大弟子,先行一步前來相助了嗎?不用太過擔心......。” 單于塗未醒,左賢王戰死,能號令匈奴大軍的,自然是右賢王蘭陶莫奧。 他右手握拳,打斷了大巫師的解釋。 “大巫不必多言,我倒是覺得冥王大人言之有理......。我軍在潼關遭受毒蛇攻城,大王和眾武士又在軒轅臺昏迷不醒,還不知遇上了何等兇險?他毒手派來的四大高徒,也生死未卜......,此時小心為上,並不為過。” 蘭陶莫奧同毒手一族沒有過多交情,他覺得尹九幽所言並無不妥,轉而向猛將巴孔吩咐道: “汝速去側營設宴,安排妥當再請毒手入座。我們稍後就來,切不可洩露大王昏迷之事,且看他此番所為何來再說......。” 猛將巴孔拱手得令而去。 大巫師雖覺得右賢王有些小心過頭,卻也忍住了,再不多語。 他在昏迷眾人身旁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同右賢王和尹九幽一起移步側營。 匈奴側營是一個臨時的議事廳,高處設有主位,座下鋪有金色的毛毯和緋紅的墊子。 下首兩側設有列席,墊子上只鋪了幾張獸皮,略顯簡陋。 巴孔已在每個座位處,增設了幾張案臺,上面各自溫了一壺馬奶酒。 一個火盆擺在營帳正中,上面架著烤肉,滋滋冒油。 右賢王帶著尹九幽和大巫師,前後進入側營。 蘭陶莫奧當仁不讓,一屁股坐在上首主位,俯瞰眾人。 一個匈奴廚子,手中拿著一把剔骨彎刀,正將烤熟的肉片,切割下來,分在盤中。 另一個匈奴侍衛,向案臺逐一呈上。 帳門被巴孔挑開,示意毒手已到。 一縷寒風入帳,激起炭火暴漲。 蘭陶莫奧同在場眾人,俱都大吃一驚。 因為他們一下子就見到了五個人,就好像黃岐府總兵公孫屹當時的情形一樣,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前面四人,是兩個老和尚壓著兩個目光渙散的少年將軍倒還算了,第五人明顯更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九幽的判官安世民,僵硬的身子被血紅的樹枝纏繞,浮在空中,神情愈發恐怖,更不像是一個活人。 冥王尹九幽直直地望著本應是個死人的安世民,張著大口,半晌不能說話。 大巫師左右掃視,只不知毒手文德榮藏於何處?滿腹疑慮。 還是右賢王嚥下一口唾沫,率先發問。 “爾等何人才是毒手大人?” 浮在半空的判官安世民身子,“咔咔”作響,全身骨骼盡碎,向胸口凹陷,被纏繞著的樹枝裹成了一個樹球。 “啪”。 樹球落地,“咕嚕嚕”地滾在一旁。 空中還剩下的大部分樹枝,逐漸伸長扭曲,慢慢變成了一個瘦削人影,落地成形。 樹枝相互纏繞,緊密無間,裡面卻黑洞洞的,無法視物。 “老夫便是毒手文德榮。” 說話的居然是第六個人,也就是這個由樹枝纏繞變化而來的第六人。 大巫師驚得幾乎從獸皮坐墊上跳了起來。 “你就是毒手文德榮?卻為何變成了這般摸樣?另外這幾人又是誰?” 樹枝化作的人形,繼續發聲,蒼老而沙啞。 “這兩位僧人是相助於我的前少林高僧——了殘和了廢。我們不知大王軍隊撤出潼關,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