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鬱被她罵懵了,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他舉起手中的玉簫,語氣委屈小心:“除了這個,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能把你叫出來。”

“我……我想見你。”他紅了臉,耳朵又燙又熱,明明方才還周身被寒氣包圍,他現在卻覺得氣血翻湧,燥得很。

他抬眼看她,又飛速斂眸,謹慎中帶著些討好。

年宿宿啞口無言,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冷靜下來後覺得自己語氣是太重了,否則他也不會這副神態。

“抱歉殿下,我……我是擔心你會生病,所以心急。”

秦君鬱怔怔,內心竊喜,“你擔心我?”

年宿宿把臉別開,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

氣氛開始變得微妙。

秦君鬱往前三步,將兩人距離拉近,耳邊心跳聲雷動,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對方的。

她緊張地攥緊了手中的傘柄,低著頭不敢看他。

“殿下……”

話音剛落,他突然靠了下來。

她下意識抬眸。

一雙嫵媚的狐狸眼波光流轉,直勾勾盯著他看。

秦君鬱慌亂地撇開眼,飛速地從她手中抽走油紙傘。

“跟我去個地方。”他轉身,往外走了兩步,將傘撐開,回頭示意她跟上。

年宿宿輕輕“啊”了一聲,反應過來原來他只是想拿自己手中的傘。

她剛剛到底在想什麼啊!!!

她低著頭走到他身邊,掩飾自己的心虛和尷尬。

“靠近些。”他輕聲道。

不等年宿宿思考這句話是何含義,秦君鬱已經先一步朝她靠近,隔著幾層厚厚的衣料,兩個人的胳膊貼在一起。

頭頂的傘朝她的方向偏了偏。

他又道:“當心淋了雪。”

年宿宿悶悶地“哦”了一聲,心裡遠沒有她表現得這麼平靜。

兩人並肩往外走,踩雪聲“咔嚓、咔嚓”有節奏地響起。

他們從相府後院出門。

因今夜是除夕,街上格外熱鬧,為免惹人閒話,秦君鬱帶她走小路。

走了一刻鐘左右,年宿宿依稀能辯認出這是往城樓的方向。

“殿下,我們這時要去哪?”她仰頭看他。

秦君鬱只說了要跟他去個地方,原以為是個可以生火取暖的好去處,沒想到她硬生生在雪地裡走了一刻鐘。

“快到了。”他依舊沒有明說。

又冷又累,她搓了搓凍得發紅的雙手,往裡頭哈了口熱氣。

年宿宿突然有些後悔跟他出來了。

除夕夜還要遭這種罪,她這是作了什麼孽?

穿梭在昏暗的巷子裡,出口就是朱雀大街,年宿宿被外面傳來的熱鬧聲吸引了,時不時探頭越過秦君鬱的身體去看。

秦君鬱看穿了她的心思,輕笑道:“等會帶你去逛逛。”

年宿宿心中嘀咕:我自己也可以去啊,才不用你帶。

又走了半刻鐘左右,終於到地方了。

年宿宿抬頭看著甬長的臺階,嚥了咽口水。

這兒是城門口,上了臺階就是城牆,秦君鬱帶她來這幹什麼?

“能走嗎?”秦君鬱突然問。

年宿宿目光堅定:“來都來了,爬也得爬上去。”

“不用這麼狼狽,我可以抱你上去。”語氣中帶些笑意,很輕,幾不可查。

雖然年宿宿很想點頭,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她搖頭拒絕。

“我可以!”

她提裙往上踩一階,秦君鬱就跟她上一階。

但環境實在昏暗,她看不清路,臺階上鋪滿雪,更分不清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