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都低著頭,但是年宿宿感覺有七十二雙眼睛盯著自己打量,如芒刺背,渾身不自在,下意識想逃。

秦君鬱察覺到她的手在悄悄往外抽,用力攥住她的手腕,毅然決然走上臺階。

“你幹嘛?”她低聲問。

秦君鬱低笑,“當然是公開我們的關係啊。”

年宿宿滿臉不情願,更想逃了。

來的時候也沒說要在眾人面前露面啊,還是在七十二部的部長面前,她一點準備都沒有,萬一這些人不認她這個莊主夫人,要考驗怎麼辦?無論是比文還是比武,她都沒信心,到時兩個人都丟臉。

這陣仗跟上朝一樣,年宿宿站上高臺,頓時感覺自己穿上了龍袍,睥睨天下。

秦君鬱牽著年宿宿的手,底下七十二個人站直身子,用疑惑、好奇的目光打量年宿宿,連面具都用的同款,關係肯定不一般,但他們從來不知道自家主子身邊有女人。

“今天召集你們過來,就說一件事。”秦君鬱的聲音切換到了玄機的形態,比他的本音要清,要溫柔一點。

年宿宿當被就是因為兩人的聲音不一樣,從來沒懷疑過玄機的身份。

部長們沒有說話,靜待指令。

年宿宿忐忑地看著他。

秦君鬱垂眸,目光溫柔似水,“從今日起,她就是你們的主母。你們要像敬重我一樣敬重她,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有任何人敢抵毀、辱罵她,就是與我為敵。”

他當著眾人的面,拿出一塊令牌,展示一圈後放到年宿宿手裡,“以此令牌為證,見此令牌如見莊主,天玄山莊中人不得有違指令。”

年宿宿緊張地往下邊掃了一眼,原以為會有人反對,或質疑她,沒想到他們異口同聲地應了聲:“是!”

令牌背面是天玄山莊四個字,正面用金色蝴蝶、龍紋、豹紋、祥雲做裝飾,還刻有一個“姎”字,她喜歡得不得了。

秦君鬱伸手圈住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一帶,蜻蜓點水般吻了她一下。

年宿宿的臉瞬間變得通紅。

“拜見主母!”七十二個人整齊劃一單膝下跪,抱拳見禮。

年宿宿滾動喉嚨,輕聲說了句:“起來吧。”

他們起身後沒敢再抬頭。

秦君鬱滿意了,揮手讓他們退下。

清玄殿內只剩秦君鬱和年宿宿。

年宿宿懸著的心終於能放下,重重嘆了口氣,“嚇死我了,你怎麼也不早點說,讓我提前準備一下,好歹發表幾句獲獎感言什麼的。”她拎著令牌的穗子轉了轉,眼裡的喜愛幾乎要溢位來。

“提前說不就沒有驚喜了。”秦君鬱笑著反駁,“本來應該昨天帶你過來的,但是……”

但是他一覺睡到今天,剛好錯過她的生辰。

年宿宿傲嬌揚起下巴,“勉強原諒你吧。”

看在他把自己最後的底牌都交給自己的份上,年宿宿不與他計較了。

才成親半個月,庫房的鑰匙她拿到了,整個天玄山莊都要聽她的號令,秦君鬱可以說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所擁有的都給了她。

兩人一起下山,在天黑之前趕回東宮。

——

仁親王府。

秦澤海和一位身著黑衣,頭戴帷帽的神秘人在書房會面。

“少將,喝杯茶,我們慢慢說。”秦澤海臉上堆起討好、諂媚的笑,倒下兩杯茶,一杯推到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咂咂舌很是嫌棄,操著一口不大熟練的中原話,啐了一嘴:“太苦了,不好喝。”

秦澤海訕笑,抿了口茶緩解尷尬,“這是我們中原人的待客之道,你們家鄉沒有茶,喝不慣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