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朕——叫我淇臺。」燕綏環顧四周,身手頂級的侍衛們扮作普通老百姓就近保護,但他認不出來,人群熙熙攘攘,熱鬧有趣又充滿著不確定。而握著徐嘉式的手,足以消除大部分不安,燕綏可以俏皮地開著玩笑,「誰讓你先前釣不上魚就讓施張在水下往魚鉤上直接掛。」

徐嘉式有一瞬間赧然,他根本記不得有這回事,但可以想像自己為了討陛下歡心再愚蠢造作的事都做得出來。

「我釣不上魚沒關係,釣到淇臺就足夠了。」

「才不是你釣上的。」燕綏小指勾了勾徐嘉式掌心,「我是願者上鉤。即便是你是姜太公釣魚,直鉤我也心甘情願地咬了。」

千金難買心甘情願。

被燕綏偏愛是徐嘉式這輩子最幸運之事。

人來人往,卻都成為背景。充滿煙火氣的燈光將燕綏照得格外好看。

徐嘉式喉結滾了滾,湊近燕綏耳朵低聲:「等淇臺生完孩子……」

低聲耳語直扣心扉。

燕綏瞬間紅了臉:「你也知道還有孩子呢,不許胡說……之前讓你為所欲為卻束手束腳,再想,等半年之後吧!」

說罷,燕綏忍不住笑,牽著徐嘉式走向市集。

頭一次如此閒逛,這也新奇那也喜歡,但凡是燕綏看過摸過的東西,徐嘉式統統買下來——泥塑玩偶,不知道小豬還是小狗更精緻,索性十二生肖整套都買完。

「郎君好闊氣呀。」燕綏舉著個狐狸面具,半遮了臉雙目含星地看著徐嘉式,「可是,這樣會不會太浪費了?畢竟郎君為了我都家徒四壁了,這樣大手大腳以後怎麼過日子呀?」

這樣勾魂奪魄的心肝,一字一句都像叩在徐嘉式心頭,別說傾家蕩產,就算把命交出去,徐嘉式也心甘情願。

「就算連四壁都沒了,還有淇臺養我呢。只要狐狸面具嗎?小貓的要不要?」

燕綏還在猶豫,不止小貓的,兔子的他也想要。

生意好有錢賺,擺攤的老婦人笑呵呵地說:「既然夫人喜歡,少爺就都買了吧。」

徐嘉式糾正:「不是夫人。」

老婦人怔了怔,打量二人一身貴氣,不是夫人,難不成是哥哥陪著身懷六甲的妹妹逛街?正疑惑不解時,徐嘉式又道:「是愛人。」

老婦人:「……」這不是一樣麼?

徐嘉式將攤上的面具都買下,老婦人謝了又謝收攤回家。

燕綏踮著腳把小狗的面具往徐嘉式臉上扣,自己戴著那張狐狸面具,在人群熙攘中,他們攜手低語。

燕綏道:「我穿著女裝,扮做你夫人也差不多。」

「不一樣。」徐嘉式與燕綏十指緊扣,「夫人是對婦人的稱謂,淇臺不是婦人,旁人不知,但我很清楚。我知道,淇臺並不喜歡女裝,若非必要,我是不願讓你這樣委屈的。即便沒有這兩個孩子,我亦深愛淇臺,是任何也替代不了的。我是淇臺的郎君,淇臺亦是我的小郎君。」

燕綏心頭暖融。

郎君和小郎君……真好。

即使這份感情不能大白於天下,但徐嘉式從未退縮,也沒有設想任何「折中」的方法,不需要燕綏穿著女裝自欺欺人和他扮演世俗夫妻。

不過……

燕綏輕撫著肚子:「我才不小……該稱我為少郎君,比我大十歲的老郎君。」

徐嘉式反應了一瞬,勾唇而笑:「淇臺學壞了。是不小,小淇臺精神的時候也是蔚為可觀。但我也不老,只比淇臺大九歲零九個月而已。」

「不就是十歲?」

「是九歲零九個月。」

徐嘉式笑意凝聚著深情:「我是不是沒告訴過淇臺,那年你周歲,抓周抓的是我。這一輩子,原本我們就是天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