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作為司徒碧的伴讀,原是兒時玩伴,且自那時起,兩人的命運便被捆綁在一起,原本應當是十分熟悉的人。但是賈赦自穿越之後一直在守孝,好不容易除服,致和帝也並無意讓自己入仕,為了避嫌,賈赦和司徒碧照面並不多。

司徒碧先對致和帝行了禮:「父皇,兒臣在。」

賈赦才對司徒碧行禮:「太子殿下。」

司徒碧瞧著賈赦點了點頭,眼神中有些無奈,有些複雜。

致和帝道:「碧兒,自你出生那日起,朕就打算將這江山交於你,從未改變。」

司徒碧道:「父皇,兒臣惟願父皇身體安康。」自皇子們陸續成年,致和帝對兒子們的稱呼就變成了老大、老二這樣一個個的按序齒排下去,已經很久沒教過司徒碧『碧兒』了。太子便是聽見這個稱呼,也百感交集。

致和帝搖了搖頭:「你記住,這江山自你祖父打下來開始,便是咱們司徒家的。不管在哪一代被別人奪了,都是千古罪人!父皇終究會走,你也會,你日後將江山交到你兒子手上,一代一代傳下去。你就懂了父皇今日的決定。碧兒,只要你做一件事,這江山便是你的了。」

司徒碧咬了咬嘴唇:「父皇,兒臣替您傳太醫。天下百姓還需要父皇,父皇定能大安。」聽了之前的一席話,司徒碧也知道致和帝要自己做的一件事是什麼。

賈赦和皇位二選一?不,且不說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只說這太子之位怎麼保下來的,司徒碧一清二楚。讓自己為了皇位親手殺賈赦?不,司徒碧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一絲複雜的表情在致和帝的臉上閃過,也不知是他是不相信有人竟然經得住皇位的誘惑;還是覺得此事在意料之中。

「司徒碧,若是為了司徒家的江山,父皇讓你做一件事,你是否願意?」致和帝肅聲問。

這不是同一個問題換了個問法麼?司徒碧道:「父皇,為了保住祖宗基業,兒臣願意做任何事。但是兒臣想求父親給兒臣一個人……」

致和帝又咳嗽了起來,半晌,致和帝手指顫抖的指著賈赦道:「司徒碧,這個人,便是我們司徒家祖宗基業最大的隱患,你殺了他,江山就是你的!」

之前致和帝賜了座,賈赦就一直坐著聽這父子二人論自己的生死。現在致和帝終於將要自己命的話說了出來,賈赦依舊沒起身叩頭求饒。

直到司徒碧直挺挺的跪下了,賈赦才跪在司徒碧身後。

只聽司徒碧道:「父皇,恩侯是您親自給我指的伴讀。當年您對兒臣說,日後路途難免會有波折,你要對恩侯保持信任;您又對恩侯說,讓他輔佐兒臣,同舟共濟。您當年的囑咐,兒臣和恩侯都做到了,求您收回成命!」

致和帝道:「朕也不願!但是你那些兄弟一個個求著就藩,他們忌憚的是誰!今日是他們忌憚,明日便是你!皇兒,這個人不可控!為君者,豈能婦人之仁!賈璉不是尚未婚配麼?其年紀和明珠郡主倒也合適,你登基後,將明珠許以賈璉,給予賈璉爵位便是。」

明珠郡主是司徒碧膝下長女,待司徒碧登基,便是長公主,身份不可謂不高。但是殺了人家爹,再嫁個女兒,便想將此事抹過去?果然封建社會是不講道理的,階級便是道理,身份便是道理!

司徒碧依舊搖了搖頭:「父皇,恩侯是榮國公之子。恩侯於我,便如榮國公於您。求父皇不要逼兒臣自斷臂膀。」

榮國公……賈代善也死了幾年了,從龍之功彷彿就在昨日,共過生死也彷彿成了過去。致和帝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殺賈代善的兒子,可是……

當別人和賈代善衝突的時候,致和帝自然會護著賈代善;而和自己的江山比起來,賈代善的兒子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皇兒,朕沒有幾日好活了,朕做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