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希寧吸了吸鼻子,說道:「你身上沒有酒味,中午沒跟友人喝酒嗎,不對,你吃過飯沒有?」

納蘭容若笑著道:「你不用管我,等下讓廚房給我做碗雞湯麵就行。」

盧希寧沒再多問,只是疑惑地打量了他幾眼,上床去午歇。

到了夜幕降臨時,兩人正準備用晚飯,納蘭明珠身邊的小廝前來傳話:「爺,老爺請你去書房一趟。」

納蘭容若神色不變,對盧希寧說道:「寧寧你先用飯,阿瑪找我有事,我去去就回。」

想到他白日出去神神秘秘的樣子,盧希寧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納蘭容若來到書房,納蘭明珠臉色鐵青,正背著手站在那裡等著,他上前作揖請安,納蘭明珠暗自咬了咬牙,厲聲道:「瞧你幹的好事,你可是想要毀掉李家?你可別跟我狡辯!李秀才騎在馬上打從衚衕過時,好端端的卻突然驚了馬,他掉下馬摔得鼻青臉腫,還摔斷了雙腿,大夫說,接好骨之後,以後也難正常行走。」

納蘭容和麵色如常,只靜靜聽著,納蘭明珠瞧著他的態度,氣更不打一處來。

「李秀才每天都愛去賣蛐蛐的鋪子裡,只看不買,喜歡玩蛐蛐的圈子裡無人不知。你那個大舅子,平時也愛玩蛐蛐,可真是巧了,我差人去問過,他去了衙門點過卯之後,就不見了人影。我根本不用想,也知道是你們兩人聯起來下的手。你那個大舅子,看上去蠢,心眼卻靈活得很,全部沒用在正經差使上面,京城哪個角落有個狗洞,他都一清二楚。李秀才去的時候經過哪條衚衕,回的時候經過哪條衚衕,哪裡安靜,適合下手,他可是瞭解得很。你從不去這些地方,就是派人去跟著,要佈置也來不及,肯定是盧騰隆這個混帳幫了你的忙。」

默然片刻,納蘭容若也沒有辯解,神色坦然說道:「阿瑪,李姨娘若僅僅是衝著我來,我斷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她不該生妄心,連著我的妻兒也算計了進去。我只是讓李秀才斷了兩條腿,如果以後李姨娘再敢執迷不悟,我要她整個李家的命。」

納蘭明珠愣住,恨鐵不成鋼罵道:「李家怎麼說都是官,你這樣做也實在是太大膽,要是被人得知,參揍你一本,說你枉顧朝廷命官性命,你就得前途盡毀,你可承擔得起這個後果!」

納蘭容若輕笑一聲,說道:「阿瑪,李家只是小吏,離官還差得遠呢。李家這小吏怎麼來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李秀才不過摔斷了腿,李氏兄弟就著急忙慌趕著來告訴阿瑪,看來他們真是把阿瑪當做了大靠山。別人不知道府裡的內情,阿瑪卻是一清二楚,我做這件事,也沒有想過能瞞過阿瑪。再說,若是有人參揍我,不是還有阿瑪嗎,難道在阿瑪眼裡,親生兒子還比不上李家這麼個假親戚?」

見到他疲賴的模樣,納蘭明珠氣得牙癢癢,與盧騰隆那個混不吝的混在了一起,原本斯文有禮的謙謙君子,也變成了小混不吝。

再加上盧希寧那個囂張的,這三人加在一起,真是得把人活活氣死!

不過,納蘭明珠欣慰的是,幾人都聰明狡猾得很,他們沒有同時對李氏兄弟下手。

只有李秀才一人出事,別人也不會起疑,連李家人自己也不會多想。要是父子三人一同遭難,實在是太打眼,他們也不蠢,肯定會馬上知曉。全家人前途盡毀,狗急了也會跳牆。

納蘭容若深深作揖見禮:「兒子就有勞阿瑪,替兒子擔著一二了。若是以後李家再遭受了什麼變故,還請阿瑪也一併護著,不要厚此薄彼。」

納蘭明珠氣得半死,怒道:「難道老子還對你不夠好,虧你說得出這句話!盧氏哪有什麼事,氣勢可是足得很,可是跑來威脅了你老子半天。她來過之後,就換作了你來,你們還真是婦唱夫隨,好一對天作地和的璧人!」

納蘭容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