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不必小黃門,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子,怎禁得住陳婠這一來二去。

最後只囑咐了一句,“小主儘快出來,別叫臣下們為難。”

陳婠感激地點點頭,提著裙子便邁了進去。

翠微宮院落寬敞,幾株銀杏樹還未發芽,瀟瀟落木。

但見院中一把太師椅上,靜靜地坐了個陌生男子,褪去華服,只是尋常的綢衫,淡淡的青灰色,正在閉目養神。

她仔細確認了此人的確是安王封沈,便將目光落在他腰間的玉佩上。

卻說安王聽見外頭窸窸窣窣動靜,過了會兒,微微張開眼,便見一方米分荷色的衣襬從銀杏樹下飄了過去。

他復又閉上,自己已是籠中之鳥,身外之事又有何干?

只聽那女子的聲音一聲聲喚著玉瓷、玉瓷,似在找什麼東西。

他便轉頭問向宮女,“什麼人會來此處尋人?當真是糊塗。”

小宮女如實作答,“奴婢聽說是東宮裡的小主,她的寵物貓兒跳進了王爺您的院子裡,這會子都在找呢。”

安王淡淡一笑,那雙眸子睜開,銳利的鋒芒一閃即逝,又是空明一片,“這裡,哪裡有什麼王爺,你可記清楚了。”

小宮女連連稱是,恰在此時,那方米分荷色的身影又從後殿折了回來,步步朝他過來。

她貓著腰,十分小心謹慎,腳步輕的仿若無骨。

安王這才抬頭,果然看見一隻雪白的糰子臥在自己頭頂的樹枝上。

陳婠踮起腳尖兒,似乎沒瞧見安王這個大活人一般,直衝著樹枝夠了過去。

安王慢悠悠起身,一站起來,登時就高出陳婠一大截來。

陳婠將目光投過來,似是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他的名字,“勞煩,安王殿下,幫我將玉瓷捉下來好麼?”

安王淡淡一笑,沒有接話,捋了捋袖管,旋身站定。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傾身一躍,眾人還沒瞧清楚,已將玉瓷穩穩地捉了下來,遞了過去,“這次抱好了。”

陳婠欣喜,連忙接過去,只是腳下一個不穩,往前撞了一下。

這一下,正輕輕擦過安王的腰間。

出於本能,安王自然伸手去扶,兩人一觸,即刻分開。

鼻端一股子好聞的香氣沁了過來,正如面前女子的臉,極是清新婉約。

陳婠驚慌中站定,大方地道了謝,“多有打擾,見諒。”

安王點點頭,轉身又坐回了太師椅上。

陳婠抱著玉瓷,寵愛地撫著它的軟毛,一路出了翠微宮,輕聲道,“玉瓷,你表現的很好,晚間多餵你吃條魚。”

待眾人散去,她才從玉瓷身子下,將手拿了出來。

一枚篆刻著安王小字的梨和玉佩,已然落入陳婠手中。

她定了定神,隻身往正陽宮去。

……

正陽宮中,皇后赫然也在,而且,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陳婠只好先端藥,再尋找機會下手。

皇后瞧著陳妃默聲不語,規規矩矩的,總是淡然,從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情願,就性情來講,她能算是東宮裡頭頂尖兒的。

只可惜,將來皇后的位置,一定是要留給自己的外甥女的。

此次解藥,陳婠是黏藏在鐲子裡面兒,趁皇后低頭的時候,用指甲挑了一些放進去。

至少在拿到那樣東西之前,文昌帝不能有事。

眼看日落西山,今兒這一天將要過去,還沒尋到合適的機會,就在陳婠失望的當口,殿外忽然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殿門推開,進來的小黃門一下子就跪在地上,“回稟皇后娘娘!寧春公公教奴才來傳話,方才太子殿下在馬場上練習騎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