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艱辛,可想而知。

望了一眼陳婠,更覺有難言的可愛之處。

如此這麼一通,就到了深夜。

安平去看了芊芊,她已經做完活被安置在女帳中,倒是手腳利落,也無任何差錯。

但安平打心眼裡不喜歡這個女子,她眉眼間隱隱有絲不遜,太鋒利刺人,雖然話很少,可顯然並非好相處的。

她問過小姐如何處置芊芊,小姐只道,憑芊芊自己意願,救她一命換她一命,兩不相欠,各行各路。

秦桓峰搬出將軍帳,暫時和陳棠同住。

就在方才,陳棠已經籌謀萬全,休息一日,後天即刻帶著妹妹啟程回京,由自己親自護送。

將所有波折縮到最短,更不能讓父母知曉。

……

臨睡前,陳婠枕著雙臂,臥聽帳外風雨蕭瑟,忽覺如夢一般不真切。

但路途的艱辛,此刻看來,便都值得。

其實,若非諸多顧忌,她是想要在這天河城多留些時日的。

盡享邊塞風土人情,一切都是新奇而陌生。

雨漸漸收住,安平在門前的草步墩子上酣然入睡,經過五日顛簸,一路照顧自己,顯然已是累極。

陳婠方闔上眼皮,忽然想起了甚麼,連忙伸手去摸腰間。

這一摸之下不禁渾身一驚,腰間空蕩蕩的,那枚太子玉佩不見蹤影。

她猛地坐起身來,在帳子裡仔細翻找,終究一無所獲。

不在此地,那麼定然是落在了車內。

思來想去,也顧不得許多,陳婠匆忙裹上外裳,將頭髮束在腦後,仍是偽裝作男子打扮,隻身溜出了將軍帳。

一出暖帳,寒風便灌進了口鼻,西塞的秋夜,冷如刀割。

陳婠披了大哥的羊毛披風,望著天上的星子,輕輕地沿著小路往北走。

芊芊正坐在帳外生了一叢篝火,這麼晚了她還未睡。

陳婠看過去時,她正巧也看過來。

眸光亮亮的,像打磨好的鋒刃。

但她很識趣,默默地掀了簾子入帳,彷彿沒有看見。

陳婠不由地鬆了口氣,但她的目光卻令人有些不安,在那過分的平靜中,誰也不知道究竟藏了甚麼。

還好,過了明日,便再無瓜葛,這樣的女子委實不好對付。

馬車安靜地停在靠山的腳下,有鐵鏈鎖住,而黃膘也被秦將軍帶回馬廄養著。

陳婠小跑著過去,鑽進車廂內卻仍是一無所獲。

慌亂中,她強行穩住心思,若丟了也罷,左右不管誰撿到,自己都一口咬定,撇清關係,想來也奈何不得。

省的帶在身旁,如燙手山芋。

定了片刻,她重新裹好披風下車。

寂靜無聲的夜色籠罩下來。

她方站穩腳步,卻聽身後驀然響起一道聲音,在無邊的夜色中清晰刺耳。

“可是在尋此物?”

陳婠腦中空白,雙腿發軟,僵硬地回過身來。

男子一襲玄色大氅,內裡銀灰色的長衫泛著光澤,眉眼清冷如星輝,鳳目中蘊含的寒光,更是令人生畏。

他,怎麼會出現在京城千里之外的地方?!

再看手中之物,正是自己要找的那枚蟠龍玉佩。

陳婠只覺得渾身的弦崩到極致,她屈身行禮,“太子殿下萬安。”

☆、第13章 最難消受是君恩

邊塞的夜風如刀,劃在臉頰上。

“不論在何處,總是能遇見你,此事,你欠孤一個解釋。”太子面色淡淡的,彷彿並不見生氣,只是在如此情境中,平添了蕭索之意。

寧春一旁眉眼高低,已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