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奴兒望著自己,吳總管冷聲道:“公主安分些,對您對大家都有好處。”

爬個牆頭就算不安分了麼?她很是迷茫,站起身,撣掉衣服上沾著的土渣子,移位之後才發現吳總管身後跟著個低眉順目,梳著雙髻的小丫頭。

吳總管見奴兒發現跟著他來的丫頭,指著那丫頭道:“公主乃金枝玉葉,總當有人伺候著,這是小欒,今後便是公主的貼身侍婢。”

小欒柔順的衝奴兒做了個福:“奴婢參見公主。”

嗯,挺有規矩的,比之先前那兩個,小欒還算容易令人接受,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瞧著吳總管的表情,就算她不接受,怕也沒地兒退貨去。

有了小欒,奴兒的午飯得了保證,晚飯也沒給漏下。

只是先前一直默默做事的小欒在奴兒吃晚飯時小聲咕噥:“公主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安侯陛下非但沒過來瞧一眼,竟連問都沒問一句,一整個下午都守在那個煙翠房裡,怎麼可以如此偏心呢!”

赫連翊本來就相中了煙翠,何況那個煙翠差點被鬱瓊禍禍死了,赫連翊偏心一點也是應該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不對,是公主不急侍婢急。

奴兒對小欒那一番慨而嘆之置若罔聞,繼續忙活著餵飽自己的胃,兩刻鐘後,摸摸肚皮打個嗝,飽了。小欒手腳麻利的將碗碟收拾下去。

時辰尚早,實在睡不著,又沒書看,奴兒早將吳總管的告誡就著午飯一起消化掉了,這會兒腦子空空,晃晃蕩蕩再次邁出了房門,舒展舒展腰身,藉著廊簷上的宮燈,研究起地上的毛毛蟲。

在奴兒看來,一撅一撅爬著的毛毛蟲比螻蛄還有趣,她看得很是專注,只是看了一陣子後,脖子有些僵,正巧牆邊溜過一隻老鼠,奴兒毫不猶豫撇下毛毛蟲,尾隨老鼠而去。

老鼠不似那些小爬蟲,速度很快,特別是發現被人追,更是沒命的跑,奴兒才追了三四步,就瞧見那小老鼠一磨身,從牆角一個大洞鑽了過去。

奴兒不曾遲疑,趴了身子哧溜一下也從洞口鑽了過去,不留心,頭繩被牆角舒展著的樹枝刮掉,及膝的青絲傾瀉而下,齊齊垂於身後,奴兒全不在意,只是四下尋找著先前的老鼠。

縱然沒做耽擱,可那老鼠恁地狡猾,一牆之隔,足夠它脫逃。眼見失了老鼠的影蹤,奴兒癟了嘴,這下子倒是好,毛毛蟲丟了,老鼠也跟沒了,真是蟲鼠兩空。

正悵然著,突聞吱的一聲慘叫,奴兒一蹦躂,循聲歡快的跑去,轉過柳暗,急急剎住腳步,就在距奴兒腳尖寸餘的地方,那老鼠激烈的扭絞掙扎著,它的尾巴被一截細柳條生生的釘在了以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

奴兒好奇的蹲下身子,挑出食指,試探著朝那截細柳條伸去。老鼠見奴兒靠近,掙扎的愈加激烈,在奴兒觸到柳條之前,吱吱叫了兩聲,到底掙斷尾巴,倉惶逃竄。

此刻奴兒已對那老鼠失了興致,一門心思研究起軟軟的細柳條到底是怎麼扎進硬硬的鵝卵石中的,垂於身後的青絲,有幾縷因這個姿勢滾到胸前,盤在地面,將她嬌小的身子籠在其間,如披著一襲緞面斗篷。

皎皎月色襯著她的身姿她的發,竟是難得一見的美好,使得身後來人不由放緩了腳步。

縱是行走的悄無聲息,可玄青的袍裾已搭上了她的發,奴兒竟仍毫無所覺,食指撥撥柳條、點點鵝卵石,偏頭鎖眉,很是糾結。

“若是喜歡,便囚了它,如何讓它跑了?”

伴著涼悠悠的聲音,餘留在肩背上的一縷青絲被一把烏金作骨的摺扇挑了起來,奴兒一驚,險些給自己回想起來仍隱隱作痛的臀造成二次傷害,好不容易把持住之後,霍的回頭,十分不滿的瞪向來人。

這一眼,竟使得赫連翊一愣,不管哪朝哪代,總有那麼幾個名動天下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