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停車場後面的一個隱蔽出口離開,突然變亮的光線刺得司明睿眯著眼,四周的景物呼嘯著向後飄去,他就被這個神秘的男子拖著在廢棄的建築群中穿越,有時候明明要撞上前面的牆體,然後眼前一白自己居然升到了半空中。

天空和□的鋼筋不斷交替變幻,司明睿看得有些頭暈,他的手一直捂住上身被洞穿的傷口,可惜只是杯水車薪,血一直從用力併攏的指縫間溢位。

當兩個人終於停下上躥下跳的飛行停在一棟斜傾矮樓的平臺上,男子放開了手,頭重腳輕還帶噁心的司明睿吐出一大口血,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數千萬年來一直東昇西落的太陽今天依舊沒有忘記地球,背對著初生的日光,司明睿抬起眼,這是才真正看清那個拉著自己進行了過山車一般刺激旅程的男人。

顯眼的依舊是那眼睛,彷彿一潑水墨灑在宣紙上,黑與白的界限並不明顯,或者說那目色由深及淺,給司明睿一種邊緣半透明的錯覺,男人的頭換了個角度繼續盯著自己,司明睿發現對方眼睛的顏色也有微妙的變化,黑得如夜,淺的如霧,似乎水滴在玻璃上轉了個圈。

這個男人的樣貌是司明睿見過最接近東方人的,但五官的細處還是帶了些稜角,膚色也比較白,好像混血兒一樣,半長的銀黑色頭髮隨著風飄動,髮梢剛好落到肩頭。只是表情有點冷,不過司明睿卻不以為然,自己面無表情的時候看上去也很欠揍。

突然無端的害臊起來,自己這個大老爺們居然盯著個男人發呆,藉著抹抹嘴角血跡的時間,司明睿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心態。

“……怪物……是什麼……”腦子裡扣了半天,司明睿才說出一個問句。

“變基體。”男人既沒有裝B,也沒有笑嘻嘻,只是不冷不熱地吐出一個詞。

可惜,司明睿完全聽不懂,不過,很熟悉,不知道是不是在米切爾森的記憶裡看到過。

胸口處痙攣了一下,司明睿倒抽一口氣用力捂住傷口,皺著眉頭,這個傷倒是大麻煩。末了,終於記起自己的能力,司明睿小心地切斷了大部分斷口處的神經元,沒有全部的痛覺也比較危險,現在這樣就可以了。

“在這裡不要動。”耳邊略過一句話,再抬頭,眼前空蕩蕩的景象,哪裡還有那個奇怪的男人。

司明睿回想了一下聽到的那個詞,還是記不起含義,糾結了一下,自己應該是被扔在這裡了?不過對方有把自己帶出來算是不錯了,雖然不知道那些之後出場的人是什麼身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會是安布羅西的幫手。

看來自己對於這個依舊半生不熟的能力太過信任,今天就碰了幾個釘子,隨時可以置他於死地,司明睿深呼一口氣堅定地站起來。

越過牆頭,他看到了之前安布羅西安置自己身體的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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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地上的一灘血跡,哪裡還有那個金髮男子的蹤跡,拿到東西片刻沒有停留就趕回原地的黃泉已經看不到人影了,垂著的手裡握著一小管生命體劑,透明的溶液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亮光,黃泉有點不知所措地四處望望。

這時耳垂上的紅色寶石不易察覺地亮了一下,黃泉抿了抿嘴唇在聽著什麼,半晌,薄唇吐出了一句話,“……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輕舉妄動。”

尾音剛落,身影又消失了。

而在Northcote旁的一個小城市裡。

“加西亞,首領說什麼了?”科恩的雙腳翹在桌子上,懶洋洋地問道。

關閉通訊器,壯實的青年抓亂了自己一頭草萱色短髮,聳著肩疑惑地開口,“老大說,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輕舉妄動,那個,輕舉妄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