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墉沒追出來?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他沒有追過來哄哄她、沒有好好跟她分析錯在哪裡,就一味地生氣。

是不是他心裡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就像水水說的,沒有愛情到最後就會變成這樣子!是不是他們已經走到“最後”?再也沒有“以後”了?

可是他們不能沒有“以後”啊!儘管沒有愛情,她也嫁定他了呀!

因為他牽過她、抱過她、吻過她;因為地說過要當她的未婚夫;因為有了他,她可以九點以後才回家;因為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食言而肥。有這麼多、這麼多的“因為”,他們不可以不走到最後!他們必須繼續走下去。

巧巧認定了他是她唯一的丈夫人選,不管他有多霸道、多以自我為中心、多不會哄人,她就是嫁定他了。所以,她要盡力配合、努力包容。

支著下巴,巧巧無聊地把向日葵花瓣一片片數過,數著、數著、數得忘了哪裡是頭哪裡是尾,又得重來一次。

長長嘆了口氣,她從沒嘆過氣,不知道嘆氣會那麼舒暢,彷彿吐出一口氣,壓在心上那塊大石頭就會滾下來。可惜二十秒後,那塊大石頭又會自動滾回心窩,得靠另一股氣流重新紓解。

整個下午,她在數花瓣和嘆息中度過。沒看到季墉,巧巧的生活重心遺落了,她驚得不知道該把手腳往哪兒擺才能安穩,一頓飯食不下咽不落,坐在沙發上又覺得屁股沒擺對位置,如坐針氈大約就是這滋味吧!

巧巧不好過,季墉情況也勝不了幾分。他對著電腦,人腦呈休業狀態,眼裡閃來間去的全是巧巧委屈的小臉,不停地長吁短嘆,晨內的二氧化碳比例遠遠超過正常標準值。為了工作效率著想,他決定放下身段去找巧巧,於是半小時後他捧著香水百合站在顏家大門外。

拍高手臂手指在門鈴前停上三秒後放下,再抬高再放下·…·反覆做了幾次,他必須承認,低頭認錯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是應該哄哄她的,女孩子家嘛!總是小心眼、愛鬧脾氣、愛要性格,當男人的偶爾讓讓步也沒啥大不了的。況且,讓步不代表自己有錯,而是代表自己很有修養,不與小女子計較。

他從不習慣對女人說什麼甜言蜜語啦,但看在這回是巧巧第一次鬧情緒的份上,他就破個例,講幾句令人頭皮發麻的噁心話,來討她歡心。否則,平心而論,沒她在一旁陪著加班還真有些不習慣。

是了,等講完甜言蜜語後就硬著喉嚨說。“上次的事我已經原諒你了,下次不可以再犯了,懂不懂?”

萬一巧巧問他,她到底犯了什麼錯?那他要如何回答?嗯……嗯……她太愛哭了?她不該心急水水?她沒聽懂他的真情告白?她搞不清楚他在吃醋?唉——不管 、不管,不管她犯了什麼錯,只要肯改過他會通通原諒她的。

季墉終於按了甩鈴。

開啟們,巧巧看見花束後面的季墉。瞬間,鼻樑發酵,酸酶的味道刺激淚腺大量分泌潤滑液。咚咚、咚,淚水一顆滑得比一顆順暢。

“別哭!”季墉輕輕擁住她,愛憐地吻了吻她的髮際。

不哭——是啊!不能哭,不能當一個讓他心煩的討厭鬼。她慌慌張張地用手指、舌頭快速消滅溼鹹的淚水。

他嘉許地拍拍她的後腦勺,把花送到她跟前。“喜歡嗎?”

香水百合?太棒啦!它才六片花瓣,撕下第一片時說“他不愛我”,第二片時說“他愛我”……就依這種順序,很快的就能製造出“他愛我”這個假象答案。不像向日葵,數了老半天還沒弄清它是奇數瓣還是偶數瓣,想作假好睏難。

季墉誤判了她的喜悅,以為自己送上的正是她最喜歡的花卉。一天沒看到我想不想我?“”一天?我們才一天沒見嗎?“巧巧這兩天過得渾渾區噩!只覺度日如年,以為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