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慨然神情,心中無限喜悅和敬慕,輕聲道:“是,不管遇到什麼事,我們一定要平安地活著。”

兩人不再說話,相依相偎,聽著周遭的風聲、蟲鳴聲、偶爾的鳥叫聲,只覺得心裡是從未有過的平安喜樂,寧靜祥和,渾然忘卻了太陽再度升起後就要面對的危難。

三月二十,京城,寧王府。

當今皇四子,漸掌大權的寧王的府邸,自是壯麗華軒,飛簷斗拱,氣派非凡。 簡璟辰一身便服,立於拾文齋窗前,窗側案几的羊脂白玉瓶內插著數支淡白的梔子花,他望著窗外院內滿眼的春色,執起一支梔子花到鼻前輕嗅了一下,那雅淨的香,素淡的白,讓他心頭泛起一個倩影,自己為什麼越來越忘不了她呢?

“王爺!”師爺左端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吧。”

簡璟辰並不轉身,看著院內數只雀兒在樹上縱躍:“什麼事?”

“稟王爺,孟豪飛鴿傳書,藍小姐露面了。”左端成恭聲道。

“我?!”簡璟辰手一緊,梔子花花瓣在他手中迸出數縷花汁,他緩緩將花擲回瓶中,聞著手中的那抹花香,轉過身來:“她現在在哪裡?”

“據孟豪上稟,藍小姐於這個月初二出現在容州城藍宅,未作任何掩飾,也未有躲避行蹤,孟豪依王爺吩咐,並未驚動於她,藍小姐在家中停留了半個時辰,其後一路往京城而來。孟豪他們一直跟著,傳書時已到了衛陽府。”

“她是一個人還是另有人同行?”

“藍小姐孤身一人,未見有人同行。”

簡璟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容兒,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父皇說不用滿天下找你,只要查到你的族人,將他們請來,你就一定會出現,玉清孃的女兒,又豈是貪生怕死、不顧情義之輩!容兒,我等著你,等著你回到我的身邊!

他沉聲道:“傳令府內之人,按迎娶正妃之禮準備好一切!”

左端成應了一聲,又輕聲道:“王爺,還有一事。”

“說。”

左端成湊近簡璟辰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簡璟辰眉頭深皺:“怎麼會這樣子?現在父皇盯得緊,戶部那邊也挪不出這十幾萬兩來。”

左端成垂下頭去:“可再拖下去,只怕會壞事。”

簡璟辰沉吟半天,抬起頭來:“先將安平府那兩處莊子想辦法賣了,記著,得秘密地賣掉,待過了這一關,我自會想出辦法來的。”

他望向窗外明媚的春光,容兒,我現在,可真的放不開你了,你,只能做我的太子妃了。

藍徽容一人一騎,行往京城,想起暗中跟隨的孔瑄,時常微微而笑。二人心意相通,自是都明瞭,誰也不會退縮,誰也不會獨行,若是能救出侯爺和藍家眾人,二人還能死在一起,也不枉此生了。 但二人也清楚,此去京城實是險難重重,畢竟,要去面對的,是這萬里江山至高無上的君王,是號稱宇內第一高手的簡南英,兩人不可能憑一腔激情殺到京城,更不可能憑微薄之力將那麼多人救出來,還不受皇帝日後的追捕,這一去,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孔瑄與藍徽容細細商量,決定下蒼山後,兩人一明一暗,藍徽容在明處,獨自一人,自容州往悠州,經直望府,衛陽府,安平府,往京城而去,孔瑄則一路暗中相隨,到京城後先設法與質子府中的慕世琮取得聯絡,再決定如何行事。

經過容州時,藍徽容回了一趟藍宅,也立即感覺到了被人盯梢跟蹤,她知定是簡南英派駐藍宅監視的人,她也坦然不懼,反正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逼上京城,索性在空寂無人的家中小憩了一陣,才飄然出城。

這日正午行到衛陽府城外一處茶寮,藍徽容覺得有些口渴,入茶寮飲過一壺清茶,正待重新上路,眼角瞥見從容州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