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每分每秒都有新生命降臨,同樣每分每秒有人死去,日升日落一個輪迴便有無數生命隕落,所以說生命是脆弱的,有時甚至脆弱到不堪一擊,一點輕微的磕磕碰碰能致人於死地。

Z國南方,一夜之間近千人死傷,這個數字比起每日非正常死亡數字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計,但這個數字又極其觸目驚心,擺在明面上會把老百姓嚇的目瞪口呆,一夜之間具體死多少人永遠是個謎,清楚謎底的只有寥寥幾人。

朦朧夜色中,東方的地平線上有一顆分外耀眼的星,啟明星。

一棟四層高的地中海式別墅矗立於寧靜的西湖邊,夜色下的白色別墅很唯美,彷彿是一片遠離喧囂的世外挑源,幽靜安寧,別墅臨水的一面伸出一個二十多平米的平臺。

平臺最前端已經搭在湖面上,別墅溢位的燈光照亮湖水,波光粼粼的湖面如鏡面一般映著別墅的輪廓,也映著兩個修長雄健的身影,一個是郭凌飛,一個是龍一。郭凌飛几子一宿未睡,幾個小時前亮出了十八張底牌,這一夜是翻轉南方的關鍵時刻,有太多人為他拋頭顱,灑熱血,他睡不著。

他微揚著下巴,眺望天邊的啟明星,微風吹起蓬鬆黑髮,一雙眸子冷意逼人,一個晚上死傷三百八十一人,是不曾有過的事兒,拿下整個東北麒麟會折損不到一百精銳,如果不是突然襲擊皇甫朝歌,今夜又會有多少人死,多少人傷?

殺敵一萬,自損三千,小孩子都懂的道理,郭凌飛不會不明白,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沒有那麼多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特例,沒有那麼多束手就擒的軟蛋,只是這次付出的代價在他看來多少有點沉重,踐踏對手的累累屍骨向權勢巔峰攀爬他絕不會有現在的感觸,腳下的累累屍骨中有為他而死的熱血漢子,不免生出一絲悲慼。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郭凌飛臨湖低吟,三年來留在身後的是血跡斑斑的攀爬印痕,不見一點血腥要翻轉南方根本不可能,畢竟對於走曾經橫掃南方的皇甫朝歌,不是一事無成的黑道廢柴,不是隻懂聲色犬馬的世家紋築

南方紈絝們頂禮膜拜的皇甫朝歌自然有非同尋常的手段,不過現在最痛心的應該是這位雄霸南方的太子,郭凌飛嘴角勾了勾,眯縫著雙眼輕聲問:“龍一有沒有皇甫朝歌那邊傷亡的情況?”

“少主,一個小時前傳回的訊息說是咱們的兩到三倍,今晚一戰飛龍會八個分堂精銳盡失,皇甫朝歌手下已沒有了精銳力量,不過十八位話事人剛剛傳回訊息飛龍會殘餘反撲的很厲害。”龍一語調不高,卻戰意洶湧,冷峻臉膛洋溢著濃重肅殺氣息,習慣了為主子殺人,靜觀別人廝殺是種煎熬。

逼急的狗還懂跳牆,何況是活生生的人,飛龍會慘烈反撲是意料之中的事兒,郭凌飛冷笑,深邃黑眸中溢位冰冷徹骨的殺機,淡漠道:“吩咐十八個話事人飛龍會反撲反抗者一律殺絕。”

以殺止殺是偏激的做法,但也是刺激對手崩潰最直接的方式,皇甫朝歌習慣施展強勢手段摧枯拉朽壓垮敵人,郭凌飛同樣會這手,而且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要強勢壓垮人家,這份張狂魄力令龍一歎服不已。東方地平線泛起魚肚白,郭凌飛才回到別墅,南方數省不為人知的廝殺延續了整整一夜。

十幾年艱辛磨礪,造就了郭凌飛變態的體魄,僅僅小睡了兩個小時,早上六點半不到便神采奕奕走出臥室,司徒少一、寧天楠、齊白峰昨晚喝高了,三個傢伙依舊在睡夢中,郭凌飛站在客廳裡能清楚聽到少一打呼嚕的聲音。

正好龍一買回幾份小籠包,郭凌飛早聽說過杭州的小籠包味道不錯,梳洗之後吃了幾個,確實不錯,叮囑徹夜未眠的龍一記得休息,走出了別墅,山雨欲來風滿樓,南方風雨飄搖的關鍵時刻,這廝竟還有獨自一人漫步西湖的閒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