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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似乎是準備揚起,卻不知為何往下墜了去。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哀。
“靈犀恭請皇上和皇后娘娘金安。”我福身行禮,“十四爺馬上就到了,所以我一大早就過來告訴姨娘這個喜訊。”
那拉氏看向胤禛,見他臉色平靜,眼光一閃,笑道:“這個十四弟真是淘氣,回來就好,皇額娘看見他,病也好得快。”
德妃只是催促著讓宮女動作快點,似乎沒有看見寢宮多了幾個人。
那拉氏的笑容漸漸僵硬起來。
胤禛站在屏風後那半明半暗的光線中,眉頭緊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梳妝。窗外,粉紅色的桃花與柔和的曙光交相輝映,可是那春光卻半點也照不到他們身上。
“廉親王到!勤郡王到!弘昊貝勒到!”內奏侍的太監在殿外高聲喊道。
我忍不住看了胤禛一眼。
為什麼找這樣一個人……這麼洪亮的聲音,即使隔了一條長長的過道,聲音也這麼清晰。
德妃猛地站起來,畢竟病了那麼多天,腳下一歪,斜斜倒向地上。在數聲驚呼中,胤禛堪堪接住她的身子,“皇額娘小心……”
德妃喘口氣,一把推開他,厲聲說:“不要你管!靈犀……”
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茫然。
我只有上前扶住她,“皇上,您先去大殿吧,這裡就交給我和皇后娘娘。”
胤禛握緊雙拳,居然還說了一句:“請皇額娘息怒。”轉身時,他步伐堅定,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只有袖子,那微微顫抖的袖子,表達著他臉上看不見的情緒。
我心中惻然,待他的腳步聲消失後,忍不住輕聲說:“姑姑,您這又是何必呢,讓皇上難過,您心裡就真的好受嗎?”
那拉氏沒想到我敢這樣對德妃說話,掩住嘴,吃驚地看著我,目光中漸漸流露出感激之意。
她是真心地為胤禛好,一生都在扶持他、照顧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賢妻。
德妃看了我半響,雙唇緊抿,一言不發。突然,她眼睛裡閃過一道光芒,側耳細聽,臉上帶著一個不會比流淚更開心的微笑。
我和那拉氏對視一眼,站到角落裡。
故事只是故事,永遠不會成為現實。誰知道,到底誰是老鷹,誰是小雞?現實中有太多錯位。
那母子抱頭哭泣的聲音固然使人難過,可是另一個兒子茫然的眼神卻更讓人心酸。
我不忍再聽下去,悄悄走到胤禩身邊,和他一起走出寢宮。
洛城花
二月二十三日,德妃崩逝。她走的時候神色安詳,嘴角含笑,並沒有什麼怨恨。允禵服侍得很周到,晝夜息於榻前,母子二人有說不完的話。
這些都是我聽說的。
直到去壽皇殿哭靈時,我才再次踏入紫禁城。那已經是德妃崩逝三天後的事情了。
胤禛用了一種十分幼稚的方式來發洩憤怒——過了三天,他才把德妃的梓宮放到帝后死後應該停靈的地方——壽皇殿。
但是,據說他親奉梓宮於壽皇殿時,悲傷號泣,哀慟不止。
我想起那昏暗的寢宮內他茫然的眼神——他哀慟的緣由和史官的記載有很大的出入。
他解脫了,再也不用爭了,因為那給予的人已經走了。
他只能跟活人爭。
五月下旬,允禵被重新送回景陵。
胤禩告訴我這一訊息時,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手掌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布料,幾乎可以在肩頭烙下印子。
這炎熱的天氣。
我只是仰起臉,對他說:“明天要讓人把荼靡架子修一下,形狀有些不大好了。”
真的,原來坐在這下面十分舒服,彩蝶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