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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氣襲人。可是現在,我看見那雪白的花朵卻只覺敗興,那麼多,那麼複雜的白色的花,在陽光下閃著冷冷的光,一瓣摞著一瓣,讓我頭暈。
人的感覺真不可思議。去年的此時此地,我還對胤禩笑說:“莫折荼靡,且留取一分春色。”
一定是天氣太熱,讓我恍恍惚惚。
胤禩凝視著我的眼睛,輕聲道:“他們求仁得仁,允禵說他願賭服輸。”
我沒有說話,折下一朵荼靡花,揪下花瓣,一片一片地撕開。
願賭服輸。
這是我年輕時的口頭禪,允禵自幼在皇宮長大,哪裡知道這種話。
都是聽我說的。
我們一起去聽小曲,一個奇醜的男人侮辱我,他從樓上跳下去,一腳將那男人踹出大門。我逼他叫我“表姐”,他瞪大雙眼,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一溜煙地跑掉。我們為允祥的事情鬧彆扭,在毓秀宮的走廊上互相不理不睬,看見對方都高傲地偏過頭去……
開到荼靡花事了。
一了百了。
雖然空間的距離沒有多遠,可是他卻永遠離開我們了。他的命運和歷史上一樣——一直被囚在景陵,直到他哥哥駕崩,侄子即位。那時他已垂垂老矣,住在京城或住在景陵沒有太大的分別。
大家再無相聚的機會,除非我們活得比胤禛久。
胤禩看了一眼那堆被我扯得亂七八糟的花瓣,道:“我勸了他很多天,他根本聽不進去。”
我微笑不語。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而且,這確實不怪別人,他們兄弟倆性子太強,強極則折。以他們的胸襟,自然不象我一個小女子只想著如何好好地生活下去——他們是做大事的人。
我卻越來越討厭做大事的人。我希望胤禩每天都能陪著我,哪怕只是曬曬太陽、聊聊天。我的精神世界和他們完全不同。他們的理想高高在上,用盡一生也未必能做好;而我,只需要一個相愛的人,再加上三五知己好友就能完成。
“敢不敢同我賽馬?”我笑著問他。
他挑眉,“賭注?”
“後半生。”
他臉色微微一變,“我早把一生交給你了,換一個。”
“那我們再重新交付一次。”
他原來交給我的是不完整的,被分割成若干塊——權力、地位、親情、愛情。我只佔其中的一部分。
我也願賭服輸。
如果我輸了,我就陪他在這裡耗下去;如果我贏了,以後每天推開窗戶,我們都可看見晴翠的山巒和霏微的煙靄,滿眼的青山綠水。
“賽馬太危險,等允禟回來,你要去哪裡,我都陪著你。”他的手放在我的額前,為我遮擋花陰下細細碎碎的陽光,語氣溫柔而堅定。
我將手臂插入他的臂灣之中,“我想和老天賭一賭……”
“你早就贏了,而且,你從不信有老天這一說的,今天怎麼變了——可是年紀大了的緣故?”他一臉驚奇。
我恨得牙癢。說一個女人醜、說一個女人老,這是女人最痛恨的兩件事。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把王爺的東西收出來,他今晚住書房。”我吩咐小如。
小如只是在一旁笑著,也不接話。
胤禩見我惱了,趕忙給我找臺階下,“我是說我年紀大了,聽不懂你的話,唉,也到了該退下去的時候了……”
我輕笑,拉下他的手,掌心貼著他的掌心,“我愛你,一如你愛我那麼多。”
回應我的是一張英俊的笑臉和梁間燕子的呢喃。
這個夏天並不是一無可取之處。
六月中旬,允俄攜郭羅絡氏回京,與我們勝利會師。
看見他們時,我不折不扣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