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了一跳——兩人曬得象黑鬼一樣。

“難道是去夏威夷了?”我問。

允俄聽了我的話,倒象見到鬼一樣地看著我,兇巴巴地問:“做好了沒有?”

我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小子以為自己長帥了就可以拽起來嗎,帥哥這麼多,我們家就有兩個,誰稀罕他?

他瞪著我,“我早就知道……”轉過身去和胤禩說話,不再理睬我。

郭羅絡氏趁他不注意,悄悄在我耳邊說了個“鳥”字。我這才想起來,當初自己信誓旦旦地說,等他回來時,我要為他重新做個鳥牆。

可是,這真的不能怪我。因為何玉柱已經於三月被胤禛發往雲南當苦差,我找不到人訓鳥,鳥牆自然無從做起。

我把這個理由解釋給他們聽,兩人都黯然不語。

在馬車上,郭羅絡氏問起允禟的情況,我一臉苦笑。

上個月,宗人府還參了他一本。說他在西寧擅自差人往河州買草,隨意踐踏牧草,肆行邊地。請胤禛革去他的貝子,並撤其佐領。胤禩親自進宮為他求情,才保住他貝子的爵位。年庚堯又把西大通全城的居民都遷了出去,加派兵丁監視允禟,相當於將他囚在一座空城之中。允禟上奏希望能夠回京,胤禛遲遲不批,擺明就是要把他晾在那裡。

郭羅絡氏嘆了口氣,“可憐宜太妃……”

宜太妃。允禟成也是她,敗也是她。

康熙在世時,對允禟的額娘宜妃十分寵愛。這其中除了宜妃性格爽直外,她孃家的勢力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胤禛登基後,宜太妃地位仍然尊貴無比,並且在宗室中也有相當的威望。假如他把允禟放回京城,就需提防他們母子聯手。原來臉皮沒撕破前,宜太妃可能還不會亂政,但是知曉他如此對待允禟後,誰也不敢保證她會怎麼做。

胤禛心思細密,考慮問題比旁人周嚴得多,自然一早就預料到了。除非允禟徹底臣服於他,否則難有回京之日。

想到這裡,我臉上不由一黯。

微風將窗簾微微拂起,露出仲夏晴朗無雲的天空。馬車賓士在明媚寧靜的小路上,空中掠過輕柔的南風。到處是明亮的綠色,綠蔭叢中點點鮮豔的顏色,是美麗的野薔薇花,在藍色的天空下,閃著淡談的金光。

“吃素菜,彼此相愛;吃肥牛,彼此相恨。”我低低地說。

郭羅絡氏笑道:“這麼古怪的話,你是哪裡聽來的?”

“所羅門。”我強笑道:“一個西方國家的國王。”

郭羅絡氏沒有再問,而是給我講起玫瑰和策零的趣事。例如策零一直沒有再娶妾,對玫瑰無比寵愛,他們現在已經有三個孩子了,等等等等。

可是我始終還記得臨走時,玫瑰對弘昊說的那番話,還有那心碎的眼神。

我知道,那番話,她是說給另一個人聽的。

“玫瑰有沒有問你京城的事情?”我問道。

“她要陪著策零與沙俄作戰,那裡還記得京城裡的人和事?”郭羅絡氏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口氣很不以為然。

大約是真的忘記了。

忘了也好。

她錯愛了揚泰,揚泰也錯愛了她。

只希望策零能使她幸福。

策零是真正了不起的男子漢。不日前,他剛把俄羅斯人從葉尼塞河上游逐出,迫使沙俄與準噶爾劃界而治,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從而使準噶爾帝國疆域囊括天山、青海及中亞東部。雖然他把西藏讓給了大清,但是國土面積仍然有三四百萬平方公里。

在那雄偉壯麗的廣闊天地中,與策零相比,揚泰就像一朵虛幻而脆弱的昨日黃花。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會作出正確的選擇。

我唯一不知道的,是眼睛和心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