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賬本給陸郎中看,不合適吧?” 呂福全心急,現在也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 可是不這樣說,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為什麼驛站裡會有這麼多人。 若是陸楊這些人再晚來幾天,驛站就不會是這樣的情況。 他都已經跟下面的人吩咐好了,火牌臨到八月底就不會再往外賣了,沒想到就這麼幾天,就出了問題。 這些人是怎麼想的,騎馬趕著過來投胎嗎? 陸楊自然聽不到呂福全心裡的罵聲,但他從呂福全臉上的微表情,就能看出呂福全內心的不平靜。 他故作不知,疑惑道:“那誰能看這賬本呢?” 誰能看,當然是上面的人才能看! 呂福全低頭垂眸,甚是煩陸楊問的這些問題。 可他又不能不回答這些問題。 “陸郎中還請不要為難小的。” 陸楊一聽,倒是被呂福全這話給逗笑了,“呂館夫此言差矣,我怎麼就是為難你了呢?我不過就是問個問題罷了。” 陸楊頓了頓,瞥了眼呂福全後,看向一旁不說話的張田見。 “張治中,這賬本,想必是陳府尹才能看吧?” 張田見眼睛微微動了下,笑著看了眼陸楊,隨後又看向呂福全。 “陸郎中剛來,還不是很瞭解應天府這邊,等過些日子,陸郎中就會明白了。” 呂福全一聽,忙應道:“是啊,陸郎中剛到這邊,一路風塵僕僕的,想必也辛苦了,我已經讓人準備了上房,陸郎中你們先去歇息歇息吧,等明日,我再帶陸郎中逛逛這邊,讓陸郎中瞭解一下應天府。” 賬本不能看,也是在陸楊的意料之中。 畢竟他是從京城那邊過來的,這邊的事還輪不到他管。 但他就是要表明一個態度,那便是他是有危險性的,想要自己安安分分地建玻璃窯,那是不可能的事。 若是驛站這事呂家人有參與,那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過來找自己了。 憑著他那層未來呂家女婿的身份,他們應該會努力拉攏自己。 陸楊要接觸他們,自是要給他們一個過來找自己的機會。 他看向郭永常和何心遠,詢問他們的意見,看他們想不想換上房。 兩人對視一眼,點頭同意了。 有上房不住,誰願意三人擠兩張床呢? 陸楊也就是象徵性地問一問而已,畢竟他肯定是要住這個豪華上房的。 見陸楊三人都同意換房,呂福全也是鬆了口氣。 在他的理解中,同意換房,便是意味著這個話題就此掀過。 張田見也是這樣的想法,但他心裡隱隱有些疑惑不安。 陸楊怎麼憑著他這幾句話,便沒了想看賬本和詢問後續的意思了? 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先前陸楊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怎麼就不再詢問了呢? 張田見心裡對著陸楊三人起了警惕之心。 跟陸楊三人道別之後,張田見匆匆出門上了馬車,打算回府衙那好好跟陳府尹他們聊一聊接下來的事。 驛站一事顯然是把呂福全嚇到了,把陸楊幾人送到上房之後,他連忙出去讓柳前現在就開始趕人。 就趁著這些人歇息的時候,悄悄把人趕走,等他們醒過來,人沒了,驛站空蕩蕩的,看他們還怎麼揪著不放。 這裡畢竟是他們的地盤,口說無憑,想必陸郎中他們若是聰明的話,也不敢在這邊太過放肆! 呂福全又找回了些安慰和自信,先前藏在內心深處的擔心慢慢消失,整個人瞬間精神。 氣昂昂的就出了門,打算回呂家報備一下情況。 上房自是一人一間,什麼配置都有。 陸楊是累了。 簡單洗漱一下,閉上眼睛回想了下與張田見和呂福全交涉中所說的話,確認計劃行得通後,才任由著意識沉睡。 這一覺,陸楊是直接從申時三刻睡到了第二天寅時六刻。 本來身體在趕路時還不覺得有什麼,可經過這安安穩穩的一覺,趕路的後遺症出來了,手疼,屁股疼,腿疼,腰疼,哪哪都疼。 就跟被車碾過一樣,渾身痠痛。 果然,人還是不能太安逸了。 陸楊嘆了口氣,按了按餓得咕嚕叫的肚子,艱難坐起來,起身穿鞋。 外面隱隱傳來說話聲,含糊不清,還有偶爾響起的桌椅磕碰聲,說明著外面已經有人起來了。 陸楊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