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生伸手摸自己的臉頰,真的,隱沒個多月的笑臉,終於再度浮現,可見最難的已經過去。

像傳說中那種沒有良知的女人,她自辜負他人的過程中獲得更好的選擇。

烈火說:「烈雲不看好我們。」

荷生不出聲。

「她覺得我倆性格太強,易起衝突。」

「你跟妹妹十分親厚,無話不說。」荷生羨慕。

「我與你之間也是一樣,你可以把所有心事告訴我。」

不可能,荷生不住地搖頭,他們一開頭已經得不到諸神的庇佑,她傷害了言諾,內心不安,也許,連這一點點內疚都會漸漸埋沒,但不是今天明天後天,目前荷生尚不能釋然,光是這一點,已經不能告訴烈火。

他們走到停車場。

烈火指指一輛黑色大車,「這是烈風母親的座駕。」

仍然維持著豪華的排場,可見烈先生在經濟上照樣看顧她,抑或,荷生忽然想起來,這是烈風外祖父的餘蔭?

多麼複雜的一個家庭。

荷生問:「令堂住在什麼地方?」

烈火露出一絲笑容,「問得好。」

愛一個人的時候,提起他,才會有笑意,烈火很明顯地愛母親,孝順孩子壞不到哪裡去。

「家母一半時間住倫敦,另一半時間住新加坡,幾時我們去看她。」

「你外公也是財閥?」

烈火答:「不,家母孃家清貧,慢慢我告訴你。」

荷生點點頭。第三章這時候烈雲走過來,笑嘻嘻地看著他們。

荷生把她拉過來,摟住她。

三個人都沒有發覺,烈風躲在一株影樹下,正靜靜地留意他們的一舉一動。

跟著的一段日子,要求再苛刻,荷生也得承認她對感情生活極度滿足,趁著母親到加拿大度假,不必準時回家報到,她與烈火爭取每一個見面的機會。

荷生詫異時間飛逝,似有人故意撥快鍾數來作弄他倆,由拂曉到黃昏,又自黑暗到黎明,一瞬即至,不可思議。

其間也發生過一兩宗不愉快的事件,荷生不能不耿耿於懷,卻不得不加以容忍。

一次她與烈雲吃茶,碰見言伯母。

彼時言諾與烈火在日本開會,自分手後,荷生始終沒再有機會見到言諾,但對言伯母的尊敬仍在,故此特地過去打個招呼。

荷生的生活經驗不足,滿以為是一番好意,誰知言伯母不領情當眾奚落她,當時她上上下下打量她,似要重新估計荷生,然後冷冷地說:「對,夏小姐,同夥計的兒子走不如同老闆的兒子走。」

荷生年輕皮薄,沒想到一向和顏悅色的言伯母翻起臉來會如此驚人可怕,急急回到自己座位,忍不住落下淚來。

也是應該的,她怎麼可以妄想言家像以前那樣對她。

不能怪言伯母小氣。

說也奇怪,挨罵之後,荷生覺得恍惚補償了什麼。

但是過了三天,荷生又發覺她連這樣卑微的安樂都得不到。

烈火告訴荷生,吉諾為這件事連聲道歉,荷生可以想像他一額汗滿臉通紅的樣子。

荷生問:「言諾為什麼不親自跟我說?」

烈火沒有回答。

荷生有點氣,言諾沒有怪責烈火,但是他不原諒她,男人與男人永遠有默契,因此女人永遠成為罪魁禍首。

「他請你體恤一個母親的心清。」

荷生無話可說。

烈火說:「相信我母親會做同一樣的事。」

這樣的小事,荷生願意忘記。

比這大一點的事卻令荷生緊張:烈火替她安排好,過兩天見他的母親。

養這樣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