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回去想一想為什麼你現在還當不了這個差。還有,我也不會一味的抬舉你們。魏家原來的人也是我的家僕,我一碗水得端平。高位,有能者居之!”沒有一口攬下來等到出了事才發現自己有所欠缺,那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范家的赧然道:“是。”再一看,今日不是挽翠當值,心頭略略安穩。如果是挽翠當值親眼看到親耳聽到這些,將來真的成了自己媳婦,那自己豈不臊得慌。而且話就是在奶奶屋子裡說的,在場的只有阿玲一人,也不會傳到別人耳朵裡,讓她在劉媽媽那裡下不來臺。劉媽媽就算知道了夫人的態度,沒有聽到也不好當面嘲弄自己。

沈寄自然是故意的找了挽翠不當值的時候,這點給人留面子的細節她還是知道的。只是,這些事情可真是複雜。比當初跟德嬸還有兩個幫傭擺攤子複雜多了。說起來也是好久不見德叔德嬸了,前幾日的喜宴他們倒是都來喝了喜酒,只是沈寄沒見到人而已。

沈寄看向鐘漏,魏楹要申正時分也就是下午四點才下衙。現在才剛吃過午飯一會兒呢,還早。而且,作為新人魏楹時常需要加班加點。就算上司體恤他新婚,也斷沒有提早回來的道理。看來是等不及他回來了。

“阿玲,告訴外頭吩咐備車,我要出門去。”她要出去逛逛,也算給自己放個小假。要不然成天就在家裡這麼想著跟人鬥來鬥去,想著怎麼管好這個家,怎麼平衡僕人裡的幾方勢力,她會未老先衰的。也不需要跟誰請示,現在家裡她最大,要出門吩咐下去就是了。

一刻鐘不到,外頭進來回話,出門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這事也是有專門的人管的。不過這次沈寄只點了老趙頭趕車,四個有功夫底子的家丁跟車便帶著阿玲和流朱出門了。臨走對顧媽媽交代了幾句,她不在如果有事怎麼處理。如果有處理不了的急事,到哪裡可以找到她。因為如今掌著一府中饋,有些事就必須先交代一聲。

“阿玲,你也許久沒見過爹了,回頭給你一個時辰的功夫回家去一趟。”

阿玲的確怪想她爹的,她本來聽說沈寄要到從前住的附近去,本來是帶上了自己這兩個月攢的月例銀子還有沈寄賞她的一些布料想託個可靠的街坊給爹送去的,現在竟然得了一個時辰的假,當即眉開眼笑道:“謝謝奶奶。”

沈寄心道,可憐的孩子,幹了兩三個月活兒得一個時辰的假也這麼歡喜。再一想她當初被魏大娘買回去,做了五年童工也沒得過一次假,似乎比阿玲還可憐。

她坐上馬車,阿玲放下了車簾,老趙頭穩穩的駕駛著往他們曾經住過的廉租房那邊走去。沈寄還蠻興奮的,阿玲更是。到了巷口馬車停下,放了阿玲下車。只是到了沈寄曾經擺攤的地方卻沒見到德叔德嬸,那裡被別人佔了,在賣別的東西。

沈寄使了家丁去打聽,她的馬車也不能直接駛進去,只得靠邊停下等著。過了一會兒,家丁問到了,跑回來隔著車簾告訴沈寄:“奶奶,那塊地兒之前被人做活了,那老兩口沒有靠山就被人佔去了。他們現在在推著車沿街叫賣,奴才這就替您找人去。”

沈寄一愣,做活了是說她吧,可是那個地方被人佔了怎麼也沒聽德叔德嬸提起。他們不是前幾日還來魏府喝了喜酒的麼。

“你找到把人帶到街角的茶樓吧。”

“是。”家丁應聲而去,不太明白為什麼奶奶要到這個地方來找故人。這裡可都是那些租不起普通的宅子但是又不是完全赤貧的人呆的地方,跟魏府不搭邊啊。轉念又想到隱約聽府裡下人提起過,這位奶奶並不是侍郎府的正宗千金,而是爺給找關係認的乾親,本身也只是爺從前的丫頭而已。不過,此人是後來才被魏楹招進府的,不像淮陽來的的世僕那麼多計較和利害關係。他只需要知道這是當家主母,很得主人看重就是了。因此沈寄的話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