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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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也不會是柴胡子和陸大膘子的人。他既然沒主兒,單人獨騎得往外跑……嗯,俺再想想吧!”
白日頭裡,房中擺上了一隻大號木桶,裡邊兒是咕嘟咕嘟的熱水,又對了些井水。
抬桶送水的倆夥計進進出出了幾趟,嘴裡不住地嘟囔:“他奶奶的,這麼大譜!咱大當家的要洗個澡都自己拎水,自己上河沿兒洗去。這位小爺啥人物,讓老子給他拎水?”
息棧從炕上起來,伸手沾了下桶裡的水,說道:“不夠熱,還有麼?”
“還他孃的不夠熱?老子的尿水熱,你要不要?”
那夥計牛眼兒一瞪,作勢就要從褲襠裡掏傢伙往木桶裡撒尿!
息棧鳳眉倒豎,雙目一凜,寒光四射,立時看得那夥計渾身就是一激靈,沒來由地汗毛聳動。
倆夥計咕咕噥噥得,很不滿地出去了。
息棧心中暗恨,這真真叫做鳳落平灘被犬欺!往日裡華車美飾,錦衣玉食,仗劍而立,踏霧穿雲,哪裡到過這種鳥地方,受這種腌臢氣?
閂好了門,再輕輕脫下身上的衣物。昨夜被烈酒燒灼過的面板仍然微微發紅。這民間土方的燒刀酒果然後勁兒十足,燒得他一宿輾轉反側,心、肝、肺、肚子都熱得在腔子裡來回攪動,上下騰挪,無處瀉火。
伸足踏進熱水桶,頓時一腿酥麻,暖意浸入肺腑。
蜷身而入,將整個人沒入熱浪之中,只露出頭頸。
額間微汗,通體溫熱,桶中汩汩蕩起水波,腦頂緩緩升出輕煙。
這紫霄逐月功確實陰寒,極耗陽氣。這三日來為了應付與快刀仙生死攸關的一戰,息棧孤注一擲,勉強注力發功,將逐月功的內力注入這十五歲少年的羸弱身體之內。
陽氣不足,又強行念動奉天純陽訣。體內這一陰一陽兩股內力,左衝右突,往復流竄,忍得他好不辛苦。
用鸞刃起式殺快刀仙,已是冒險之舉。幸虧沒有動鳳劍,若是鳳式大招出手,十有八九會當場七竅出血,五臟崩塌,快刀仙的腦袋還沒掉,他自己就要灰飛煙滅了。
那鎮三關好死不死地偏要拍馬追趕,追得息棧怒從心頭起,真想削了這人的腦袋!胸中一口氣沒有壓住,純陽外洩,驟遇風寒,外冷內熱,熱脹冷縮,頓時血管迸裂,口鼻出血,散了功力。
這鬼地方,實在是冷,太冷了!
朔風漫卷,飛沙走石。
冰湖遍野,雪脊橫陳。
簡直就是紫霄逐月功的禁地!
可是若沒了這內功,他息棧豈不是廢人一個,如何出得了這荒蕪大漠?如何再尋得殿下的去處?
昨夜鳳鳥嘶喚聲聲,哀鳴不止,分明是有異人開啟觸動了鸞鳳之劍。
這劍若失落歹人之手,肉身魂魄皆無所依傍,不如速速歸去……
那被稱作軍師的文弱書生這兩天來送了幾次飯。
息棧覺得吃來吃去,那臊子面還算可以下嚥之物。那臊子看起來是用肉臊子、紅蘿蔔、綠蘿蔔、豆腐丁、黃花、木耳等物炒得,再加些湯水。面片擀得薄薄的,切得細細的,燴到湯中,湯麵兒上還點綴了些香菜和蔥末。
可是那狗頭軍師偏偏畫蛇添足一般,往裡邊兒加了一大勺油潑辣子!息棧那一口麵湯喝下去,喉嚨口頓時火燒火燎,辣子一半兒進了食管,一半兒進了肺管,咳了個驚天動地,涕淚橫流。
又管軍師要一桶洗澡水。
那書生說:“你小子怎的天天沐浴?沐浴完了是要上屜清蒸啊還是下鍋油燴啊?!你洗一回澡的水,夠俺們綹子裡一眾人喝上一整天的,好端端的水都讓你給洗了!”
息棧不答,又問:“有絹布麼?”
“何物?做啥用的?”
“……竹葦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