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抽出一張遞到我面前。“這就是巧月賣身時的終生契,請小姐過目。”

我把契約上的內容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確認契約上的名字是巧月無疑後,把契約收進懷裡。

索總管之所以是索總管,識時務者,才為俊傑。

“麻煩索總管了。”我輕輕一笑,道謝告辭。

回到房裡,巧月正焦急地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她一見到我進屋,急急忙忙衝了過來。“小姐,您去哪兒去了那麼久,奴婢擔心死了……”

“你就愛瞎操心我,在自己府裡能出什麼事?”我喝了口水,好笑地反問。

桌上的竹籃裡已經裝好祭掃用的香燭和供品,等把巧月的事解決掉,我也該快點出門了。

“巧月,你過來。”我朝巧月招手。“這個,你拿著。”

巧月見到我手裡的東西,剎時瞪大了雙眼,吃驚地看著我。“這是……這是……”

“對,這是你的賣身契。”我替她把話說完。

“小姐……奴婢……奴婢不明白……”

“這個你自己收著。”我示意巧月收好自己的賣身契。

賣身為奴是身不由己,吃苦受屈是迫於無奈,我將巧月的賣身契要來還給她,是想替巧月建立必要的自信心,我想讓她明白她不用再活得那麼逆來順受,吃了大虧也不敢吭聲,只能一個人偷偷掉眼淚。

“奴婢不能拿……奴婢還要伺候小姐的……”巧月死命搖頭,彷彿我給她的是致命的毒藥,害怕得不肯收。

人的改變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而且巧月本就不是性格剛強的人,我想我不能太心急了。“那好吧,先放在我這兒,你若是什麼時候想拿回去,再來同我說。”

“小姐……奴婢……”巧月說著眼眶紅了起來,委屈得活像個受盡欺壓的童養媳。

唉,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必須告訴巧月,想要不受別人的欺負,首先自己一定要堅強起來。

“巧月呀。”我正色道,“你不為自己爭氣也要為我爭口氣啊,倘若你總讓外人覺得你好欺負,你主子我在人前豈不是也跟著一起掉份兒?”

巧月怔怔地凝視我片刻,然後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我的話,她應該是聽進去了。

“還有。”我加道,“以後紫鵑或是府裡的哪個人再敢打你的話,不要怕,給我照著法兒打回去,出了事,我幫你擔著!”

 。。。   來到這個時代之後,我一直謹守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原則,能讓一步就讓一步,忍耐再忍耐。

為什麼我要活得那麼“窩囊”?理由很簡單。

以前的我不過是一個卑下的洗衣宮女,任何的衝動莽撞或是不自量力的舉動只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的災禍,為了生存,除了忍耐我還能怎樣?所以,我該慶幸,慶幸我唯一一次不經大腦出言冒犯的人是十四阿哥,我是何其幸運,能遇到如此包容我的男人,我不敢想象倘若那次我遇見的人不是他,現在的我又會淪落到什麼樣悲慘的境地,那種後怕我至今想起來都覺得心驚。

縱使我如今身為禮部侍郎的女兒,我依然無時無刻不提醒著自己要謹言慎行。在這個社會風俗與現代截然不同,遙隔三百多年時空的年代,要生存下去,我必須謹慎。但是,我似乎忘了,在我成為侍郎千金的同時,我的周遭也隨之起了變化:之前的我即便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也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而現在,我不再是孑然一身的洗衣宮女,完顏夫人、巧月,她們每個人都和我休慼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會不斷地忍讓並不代表我生性就是能任人欺凌的,既然我在完顏家的地位已被認可,那麼在我忍無可忍的時候,我為什麼非得逼迫自己容忍退讓?在這個極其講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