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國家大義就該是本族血脈。強調本族血脈至高無上,是上天主宰人世之選。而其他族群則是汙濁造物,只配給本族舔腚。不僅要在血脈上分出貴賤,必要時還得采取決然手段,從**上消滅某些低賤的“異族濁血”。自古以來,天下就是一個大爭之局,是你死我活的戰場,就不能懼於動用暴力解決問題。

允祿面泛紅光地道:“說得好!先生你看,我們滿人血脈又尊貴在哪裡,何處勝於它族,乃至上天又是怎麼選定我滿人為尊的呢?”

不愧是老於政治的愛新覺羅,轉瞬就明白了諸葛際盛這血脈論的價值所在,這是另一樁大義。滿人入朝鮮,立起建州朝鮮,在大義上正面臨困境。

繼續守舊世華夷之論吧,偏安朝鮮,怎麼也難擔得起正朔王朝之位,向英華輸誠,甘處藩屬下國吧,不僅滿人自己不願,英華也不會接納。回到舊世滿洲乃至後金時代吧,滿人入華夏百年,華夏舊世治國之道,也就是外儒內法已深入骨髓,又不可能再回復到以前騎射夷狄的位置上去。

諸葛際盛獻上的血脈論,恰好是脫於舊世大義,外於英華今世大義的新一套東西。天下相爭,是按族群血脈而分的你死我活之戰。無所謂華夷,只會有一個勝者,勝者就是老大,勝者註定奴役乃至覆滅他族。

建州朝鮮以此大義而立,就能凝聚滿人之心,丟開舊世包袱,重新開啟相爭之局。

允祿的問題已經觸及這樁大義的操作層面,怎麼把滿人血脈立起來?

這部分正是諸葛際盛下了大功夫修正的內容,他成竹在胸地道:“滿洲勇士,起於白山黑水……”

在諸葛際盛的嘴裡,滿人成了天下間最優秀的族群,身體健康,頭腦聰明,心地淳樸,勇氣滿懷,還最善舍小我而顧大我,為族群存續願捨棄一切。上天造就滿人,難道不是為了讓這樣的人來征服和統治整個天下的嗎?

百年前,滿人入關得了天下,這已是明證了。至於為何偉業僅僅持續百年,原因是兩方面的。一方面滿漢相隔並沒有嚴格執行,太善待漢人了,甚至還在面上舉起了“滿漢一家”的大義,給了漢人可乘之機。另一方面,就是沒立起這樣的血脈大義,反而引入了漢人的舊世綱常大義。滿人血脈不僅被漢人血脈汙染,也被漢人的思想汙染了。

諸葛際盛這套理論在英華鼓吹時,恰恰是顛倒過來的。漢人血脈高貴無暇,擁有無數優點,所以才會征服了廣闊國土。可得天下後,卻舉起了什麼華夷之辯,變血脈純粹為禮教純粹,由此漢人的血脈也被汙染了……

“好!好!好!”

允祿終於被震動了,這樁大義來得太及時了,他不迭道好,還追問起操作細節了:“要怎樣以此血脈大義守國乃至奮發呢?蒙古人按族類分等,是不是其中一策?可蒙古人此策也沒守住大元啊,先生是否另有良策?”

諸葛際盛昂首道:“蒙元未能守國,非族類分等所致!相反。是沒作得徹底之故!蒙元雖以血脈定貴賤,卻沒立起貴賤之分的大義!這大義要怎麼立,有天竺之例可以仿效。而立起大義。定分貴賤後,還要加以鐵腕,窮治賤等族類。使其再無一絲反抗之力!”

他略帶鄙夷地道:“蒙古人太憨直,不懂得法術之用,便是鐵腕,也有運用之妙。當年蒙古人若是將色目人推出來頂缸,再讓漢人和南人相爭,哪會百年不到就丟了帝業?”

允祿終於站了起來,拱手道:“先生大才!”

諸葛際盛也是臉色漲紅,趁熱打鐵地將之前在路上嘀咕的那句話道出。讓允祿既是凜然又是自慚:“是啊,就因為滿人大義不穩,鮮人才依舊不服,而該如何震懾滿人,也因大義不穩而散亂無序。”

滿清入朝鮮,改頭換面為建州朝鮮,儘管獲得了朝鮮官僚和軍隊的效忠。還有當年滿人入華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