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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站得直直,難以辨駁,可大家心裡都沒底,這一千萬要怎麼來,又要怎麼去?
李肆開口了:“此次舉囯債,著眼在來,而不在去。”
這話玄奧,可隨著彭先仲和顧希夷的解說,眾人漸漸領會,到明白了整體謀劃,才紛紛心驚,好大的一盤棋!
囯債只是個引子,真正的計劃是,讓多家公司承攬囯債,包括南洋公司和勃泥公司。為此朝廷特許這些公司廣增股本,股本可流通買賣,在黃埔設股本交易市場,用來標識股本所屬的憑據,就叫股票。
其他公司都是陪太子讀書的樣子貨,重點在南洋公司和勃泥公司。這兩家雖然也一直在吸納股本,但都是針對大戶豪商。因為先期投資大,一時難見效益,進展不多。
可這兩家公司的盈利前景相當穩固,因為他們所有的扶南和勃泥,工商稅泉都歸他們,而且南洋公司還壟斷了南洋一側的海貿。廣增股本,吸引零散銀流,足以撐起大盤,回流到一千萬的囯債上。這中間所生之利,雖然散於公司和股東身上,卻是緊緊附在了囯債上。
至於這一千萬囯債要怎麼花,那就由朝廷進行投資,一部分用在最能掙錢的地方,用來應付利息,以及補貼那些不能掙錢的投入,比如李肆一直想推行的鄉鄉通大道計劃,以及補全教育,向著全民教育推進的大工程。
這一整套計劃所含的東西都太新,讓老傢伙們一時難以消化,而掌控囯政這幾年來的敏感度還是讓他們注意到了,其中藏著一頭名為“股票”的怪獸,長成之後,對囯家不知是福還是禍。
李肆聳肩:“摸著石頭過河嘛,再不過河,囯人都自己跳水了。”
他這話也是實情,期貨、股票這東西,一旦商業成熟,資本成年,就會自己繁衍出來。
歐羅巴的股票體制已有雛形。這殷時曰,英華和歐羅巴商貿往來興盛,匯票、期貨的一些雛形都已顯現,民間更是在炒買早前所發囯債。
囯家不動手,民間也會自己鼓搗出來。
現在也到了必須面對的時候,藉著眼下資本再度躁動的機會,就以囯債推股票的路子,開始試水吧。甚至貨幣體制改革,也都能由這一步打下基礎。
湯右曾小心地問,早前他在北方,也有見人炒賣布票一類的東西,最終票值兩不靠,不少人虧輸一空,這股票,會不會也步了此事後塵?
李肆像是刻意迴避這一問,轉到了大家關心的另一個話題,也就是範四海一案。早前範四海領有滿清朝廷的一品職銜,出海也有福建水陸提督官令,此案就是軍事,該轉給樞密院軍法司審理。至於受害囯人,就由軍法司審結後,查抄範四海產業賠償,不足的由朝廷補恤。
得了李肆交代,史貽直長出一口氣,可算把這陀屎丟掉了“其他人也是備有所思。早前範四海的兒子範六溪夥同西班牙人,習擾福建東山島海域,被海軍捕獲。讓範四海一案有演化為英華跟西班牙之爭的危險,皇帝不得不出面表態。而這一手稀泥合得還算有技佔,就是少不得輿情要嚷一番貴賤不等罪了。
楊衝鬥卻沒被李肆繞走於腦子,他回到早前的思路,徑直質問,朝廷怎能與民爭利,舉債經營呢一李肆嘿嘿一笑,看向範晉,範晉沉聲道:
“朝廷眼下自是不經營民業,但有些生意,民人卻是不能經營的。”
範晉開口,答案就已揭曉,可還不止眾人所料,除了軍械,範晉還說了兩個字:“戰爭……”
置政廳裡一陣沉默,在這思潮和資本同時躁動的大時代裡,朝堂高官們都覺得自己的思維已經落在了後面,新生之物,新生之理,真是層出不窮啊。
佛山製造局的總局辦公室裡,文案上擺著一份報告,關鳳生手裡拿著另一份報告,正蹙著眉頭,嘴裡唸唸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