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江桁低聲囑咐著,然後手掌無比自然的壓了壓陳宗縵剛剛動了的手指。

彷彿有電流從手指直接流進心裡,陳宗縵一時間心跳如鼓,感覺有一股熱量從腳底迅速用上臉頰,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耳朵此刻像火燒一樣。

果然還是太明顯了,難怪安格斯一猜就猜到。

陳宗縵忍不住深呼吸,控制自己沸騰的情緒。

而江桁則是像對待其他普通病人那樣,從自己的腳邊抽出一支普通的針管,裡面淡黃色的藥劑在針頭冒了個水兒。

旁邊的護士把陳宗縵的驗血報告遞給江桁,江桁隨意的開啟攤開在桌子上,然後瞥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江桁所有的動作瞬間都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眉頭深深的皺起。

他把手裡的針管扔進垃圾桶,一把拽過陳宗縵的驗血報告,上下掃了一遍,然後抬起頭,看著坐在他面前,表情明顯已經有些心虛的陳宗縵。

他拼命壓抑住心底沖天的怒火,盯著陳宗縵,冷冷的問道:“為什麼不吃藥?”

☆、第37章 天台

陳宗縵下意識的想要辯解,卻發現她在看著江桁這張臉的時候,根本吐不出半句謊話。

不,不吃藥這件事是什麼藉口都掩蓋不了的,驗血報告就這麼赤裸裸的擺在江桁和她的面前,陳宗縵實在是無處反駁。

於是沉默。

她低著頭,手指緊緊的絞在一起,不敢抬頭。

江桁沉默了半響,跟坐在旁邊的黃醫生耳語了幾句,就“噹啷”一聲起身,椅子被後腳跟順勢向後踢了個老遠,足可見男人現在心底的憤怒之意。

“跟我過來。”他撂下這麼一句話,就一把抓著陳宗縵的手臂託著她朝門口走去。

陳宗縵心裡心虛,根本不敢反抗,饒是江桁手勁大的幾乎要掐斷她的手臂,她也只是緊緊咬住牙關,努力跟上前面人的大步。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很久,久到陳宗縵都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把整個醫院大樓都逛了個遍,江桁這才停下來。

她四周一望,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江桁拉到了天台上。

已經十一月的天氣,她為了體檢方便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病號服,冷風從陳宗縵的脖子裡灌進去,凍得她一個哆嗦。

“你自己好好冷靜冷靜。”一句冰冷的話伴隨著一件白大褂兜頭蓋下,陳宗縵下意識的接過來,拿在手裡愣愣的看著他。

江桁裡面是一件淡藍色的襯衣,外面套著一件灰色寬鬆的羊毛衫,脫下白大褂的他整個人顯得更加清瘦。

“我說過,我只接受實話。”江桁仰著頭,背過身去。

即使是怒氣從腳底湧上頭頂,幾乎要整個人都爆炸,但還是會擔心她會不會著涼嗎?

陳宗縵拿在手裡的白大褂,左右手倒了倒,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最後還是一咬牙,頂不住寒風,把它抖了抖穿在了身上。

薄薄的一層,卻擋住了一部分寒冷。

不過陳宗縵的心還是冰涼一片。

不吃藥這件事,連她自己都忘了。

她第一次不吃藥,是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大腦反應不如平時迅速,後來的藥就是斷斷續續,有的時候吃有的時候不吃。她不像安格斯那樣,對於藥物很反感,反而她很矛盾,既想要治好病,又不希望自己因為治病而變得反應遲鈍。

在今天體檢之前,她根本沒有意識到吃藥的這個問題,因為距離她上一次不吃藥已經過了一週多,這一週發生了太多事,她顧不上吃藥的事情,況且她也以為,一週這麼長的時間,根本不會檢查出什麼。

但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江桁。

如果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