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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風而行,怎麼能不是處處風阻?”
“哦?敢問閣下,怎麼才能不處處風阻?”
拓跋凜笑道,“自然是順風而行,風能阻礙,也能推波助瀾。”
申屠衍望著這兩地之間的溝壑,忽然仰頭道,“可是我偏要逆風而行呢?”
“我以為你不至於愚不可及。”拓跋凜背在後面的手忽然伸出來,行了胡狄的禮,“申屠衍,我很欣賞你,是真心想要把你當做安答的。十一年前我承諾給你的事,即使現在,也是依然作數的……只要你肯走到我的面前。”
申屠衍大吃一驚,他帶兵攻入東闕城中已經是十一年前的事了,他說的話居然還記得,“你記得我?”
拓跋凜點頭示意。他是一個驕傲的人,甚至是目中無人,可是不知道怎麼就記得這個倔強的小夥子。也許是因為命運安排他們,終將再見。
“謝謝你記得我。”拓跋凜的嘴角已經輕輕彎起,想必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邀請,何況是他發出的,“可是,我還是不會跟你走。”
拓跋凜臉色大變,“大晁究竟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地方,那裡,本不是你的故鄉。”
申屠衍雙眉微揚,瞳孔忽然湧動著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光采,他說,“你說的對,它不是我的故鄉。”
他稍微頓了頓,想起了什麼,幾不可聞的說了一句,“但是他是。”
戰馬嘶了一聲,調頭,朝著夜色中奔去,溶入這暗色的背景下。拓跋凜背手站在斷崖的另一側,看著馬狂奔而去,默默無語。
剛才他分明聽得他說了一句什麼,但是又分辨不清什麼,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人,富貴轉瞬,功名塵土,風流白頭,情嗎?未免太可笑了一些。
他眯了眯眼,不禁覺得事情有趣了起來。
申屠衍的馬一直跑,永無止境,忽然馬長嘶了一身,將他重重的摔了下來,失控的往遠方跑去,他站起身來,悚然四顧,天空這樣低,幾乎要沉沉的壓下來。
他的脊背滲出了冷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像下一秒就要喘不過起來。
一陣夜風拂過,吹得半身高的野草簌簌作響,他在恍惚中聽到了歌聲。
清風明月苦相思,蕩子從戎十載餘。徵人去日殷勤囑,歸燕來時數附書。
依然是這支《伊川歌》。
那些聲音飄渺而來,不輕不重的打在人的心上,有些怪異的感覺,胸口的那塊地方雖然不覺得有多疼,但是酸脹悽苦的情緒卻好似快要滿漲出來。
他忽然意識到這個歌聲不尋常,它彷彿一根絲線,牽引著人的七情六慾,愛恨痴嗔,紅塵的所有紛擾,似乎重新回到了眼前,一一展現開來。
果然那歌聲無休無止,在牆頭上唱了了一天一夜。
這一夜所有計程車兵,都沒有辦法合上眼,他們想家,想回到家鄉去。
半夜裡,申屠衍坐在大帳中,已經有數次士兵來報,士兵被歌聲所惑,已經軍心不穩了。
“知道了,下去吧。”申屠衍掏出胸口上那掖著的紙條,他已經很多天沒有拿出來了,他望著紙條,發了好一陣子楞,輕輕開口,卻不知道是對誰說。
——我會回去的,能不能再等一下,就一下。
這一夜,同樣沒有睡好的,自然是玉門關上唱歌的人。
裹在白色斗篷裡的女子,只露出半張臉,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只喜歡唱這一首歌,也是是因為她他見到那個人,唱得就是這樣一支歌,可是誰也不知道,她是唱給他的聽的,權當是自己的秘密。
她忽的聽到身後有撫掌的聲音,停下來,轉過頭去,恭敬的作揖,“主上。”
拓跋凜笑道,“你這些年在中原,倒是把中元的俚曲唱得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