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點也不像草原上的女子了。”

秦了了抿抿唇,咬牙道,“再像我也終究是北靖的女子。”

拓跋凜瞥了她一眼,目光瞬間柔軟了下來,“我當年把你撿回來,你才小豹子那麼大,轉眼,沒想到回來,就這麼大了,這些年把你安插在中原市井,確實有不少功用,回來也是逼不得已。不過大晁女子的習氣,還是莫要學好。”秦了了打了一個寒顫,她隱約聽說過他曾被一個大晁的女子所傷,肯定不喜歡她這付模樣。

秦了了點點頭,忽的覺得酸楚,想著自己終究是沒有福分,住進任何人的心裡,皺了皺眉眉,眼中睜大大大的,空洞無物,低聲道,“了了是一個沒有故鄉的人,只屬於主上。”

拓跋凜覺得耳中轟鳴一聲,今天晚上已經是第二個人跟他說這樣的話的人了,他這麼些年來開疆拓土,只不過是想更多的地方都成為他的故土,但是,今天晚上,兩個人卻同時對他這麼說。

只不過,秦了了說的惆悵,而申屠衍說的堅定。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見申屠衍的場景,那時申屠衍不過是□□歲的孩子,他一定是不記得自己了,可是他卻記得,因為他很少見過,眼神如狼的孩子。

那時的他也不過這樣年輕,被幾個兄弟的攛掇下,就說要去滅了盤踞在祁鑭上上的邪教,自然是鎩羽而歸,他們逃竄到祁鑭山下時,遇到了這樣一群孩子。

他知道祁鑭山上有大大小小的奴隸場,這些孩子恐怕也就是從那些個奴隸作坊裡出來的,看著模樣,因該是剛剛洗劫完一批肉羊。

追兵已經近在眼前,他不由得大呼,“你們護我們周全,酬金好商量!”說完便紛紛躲進被洗劫商旅的馬車中。

在旁邊沉默著的少年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為難。

臉上有刀疤的少年用胳膊支了支,“這麼多銀子,哪裡有不賺的道理!”

奴隸場裡出來的遊兒自然是看錢辦事的,他躲在馬車裡,聽見刀箭嗖嗖的從耳邊掠過,膽顫心驚,如同死亡只不過是與自己打了個照面,又調轉方向了。

他從那些時而被風掀起的帳幔中其實是並沒有看到整個廝殺的過程的,只不過到了最後,五六個少年只剩下了,原本沉默的少年和刀疤少年,他如同一隻小野獸一般盯著這原本還鮮活的屍體。

拓跋凜被這個場景震驚到了,這樣的意志力比戰鬥力更可怕,他決心要收編這兩個孩子,可是,等他重新找回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找不到了。

可是在很多年後,他在大晁的宮殿裡,又重新看到了這樣的眼神。

“哼!榮華功名,不管牽絆你的那樣東西是什麼,本王都有能力讓你得到,你會心甘情願走到本王麾下的。”

☆、第八支傘骨·承(上)

歌聲在城牆上響了三天三夜;士兵就三天三夜沒有閤眼。

一夜徵人盡望鄉。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連營裡的前鋒也有些急了;“將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任憑那個妖女唱下去;軍中計程車氣就半點不剩了。”

申屠衍看著他,笑他,“聽了這些曲兒;你不想回家?”

光頭匪爺此時已經是申屠衍麾下的前鋒,仍舊改不了痞氣;擺擺手道;“誰不想回家;可是誰都回家了,這個戰誰來打,再說了,我哪裡聽得懂這些,比起這個,還不如給老子唱十八摸。”

鬨堂大笑。

旁邊的軍師狠狠的擰了光頭一把,申屠衍笑道,“兄弟說得其實也是實在話。”

“只不過那個妖女是哪裡冒出來的?”十步殺一人的兵士沒有被刀箭殺死,反而被一個弱女子的歌聲給治住了,百鍊鋼卻抵不過繞指柔,說起來也真是天大的笑話。

申屠衍想了想,低聲道,“我想,我知道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