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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酒,是恩賜,也是不歸的符咒。他前半生都在邊境遊蕩,從來不屬於任何國家,很早以前,他就說過他是一個沒有故土的人。可是,他無君無臣無綱無常,卻因為是他生活著的土地,情感有了偏差,這樣的土地,他想要守住。
“出發!”一聲號角中,城門開啟,軍隊如潮水般湧向城外。
時年宣德十二年早春,兵馬大將軍申屠衍持上欽賜虎符,出師東闕,北上繳寇。眾將士歃血為盟,不破胡狄人不還。
那是數十年來大晁對於北靖的第一次反擊,彼時,離歷史上著名的縉王之變,也僅僅只有半年的時間了。
鍾簷送完貨,回到家的時候,看見一個紫衣的身影蹲在自家的店鋪門前,似乎要把他家門檻前的螞蟻數個通透。
鍾簷湊近一看,了不得,這可是徽州商界跺跺腳就會塌掉的崔五爺呀,便生了開玩笑的心思,“喲,崔五爺這是要讓我家跟前的八角蟲兒學打算盤嗎?”
崔熙來抬起頭來,眼眶隱約有些紅,緩過神來,也不搖扇了,似乎是真的懨了,鍾簷有些奇怪,他極少看見崔熙來是這副德行,即使當年崔老爺去了的時候,她也是一把手的將她爹的喪事料理的妥妥帖帖,不過十餘歲的年紀,斡旋在七大姑八大叔的親戚關係和商會利益之間,才沒讓崔家散了家,可是,眼下,又是什麼光景,鍾簷不免也有點好奇。
見崔熙來沒有站起來的意思,他索性也坐在門檻上,看著她要怎麼樣,許久,崔熙來忽然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喂,師父,我覺得,我好像失戀了。”
鍾簷那竹竿敲她的腦袋,彷彿她還是十四歲的那個小姑娘,“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叫做戀了嗎?怎麼就先失上了?”
崔熙來搖搖頭,“大概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失戀!”鍾簷覺得好笑,繼續敲她的腦袋,問,“難道是馮賜白那個臭小子欺負你,你不曉得打回去喲!”
崔熙來搖搖頭,“他敢?他們馮家除了兒子帶了把,還能騎到我崔家上來。”雲宣誰不知道崔家和馮家是天生的對頭,樣樣攀比,馮賜白和崔熙來就是大人的攀比聲中長大的,是發小,更是對頭。
“那還有什麼原因呢?”鍾簷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的謠傳,“莫非是因為你新收進鋪子裡的男狐狸啊?”
這下崔熙來沒了音,許是被說中了心事,許久,她才咬牙切齒道,“師父,你說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迂腐,死心眼,小氣,好好的當我當鋪的典當不好嗎?非要擠破頭的去考什麼功名,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坑啊!”
鍾簷嘿嘿笑道,“他腦子有坑,你還中意他?”
“呸呸呸!誰中意他了,他明明那麼不好。”
崔熙來又說,光用指掐著,就能數出好十條罪名來,可是這樣的倒黴星子說要走,原本沒有什麼的,卻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倒是放不下了,覺得不能夠再欺負他了,總是少了趣,可是以前數十年,沒有他的時候,她欺負欺負小算盤和小秤砣,不也就這麼過來了嗎?
難道還會過不嗎?
再說了他明明那麼不好。
這話聽到了鍾簷耳裡,如同雷霆閃過,以前他不懂得,總是嫌棄著那個人,面癱,木訥,還有點事媽兒,可是偏偏放不下,不是最好的人,可是唯有這樣的人,陪著自己,磕磕絆絆,跌跌撞撞,才算是真正的過日子。
他攬過崔熙來的腦袋,拂過她的頭,“我們的小五長大了,”他想,那個人是真的入了崔熙來的心了,“可是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歷要去經歷,誰也攔不住,留不得。如果他還屬於這裡,繞了多大的圈子,總是會回來的。”
崔熙來搖搖頭,沒來由的來了一句,“那麼,師孃會回來嗎?”
鍾簷知道她指的是誰,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