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還有她。

可第二天,他卻獨自去了井家。

第三天,井家對外宣佈陳彥林和井上容的婚事。

陳彥林入贅井家。

她不敢相信,她想他一定是為了陳家才委屈自己。

她去井家找他,吃了閉門羹,可還是守在門口苦等。

門前被鐵鏈拴著的惡狗張著血盆大口衝她亂吠。

她嚇得雙腳打顫,可還是一直等,一直等到了傾盆大雨。

隔著雨幕,她仰頭看到陽臺上站著的男人,面無表情地像看著一隻可憐蟲一樣看著她。

最終他走下樓,面色冷峻地說:“盧曼麗,我發現我錯了,我不該招惹你。”

“彥林,有什麼事,我們回去說好嗎?我知道你是為了你父母才甘願入贅井家的。”她抓著他的手。

他卻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無情地掰開,他說:“你錯了,這只是一部分原因,還有……”

他狠狠掰開她右手的掌心,那裡橫著一條醜陋的掌紋,幾乎劈開整隻手掌:“看見了麼?是你讓我身邊的人遭殃的,是你害死我的父母,我多希望從來沒救過你,我從來沒有這麼恨一個人……”

是你讓我身邊的人遭殃……

是你害死我的父母……

我多希望從來沒救過你……

我從來沒有這麼恨一個人……

冰涼的聲音如同夜幕裡的傾盆大雨,席捲她整個靈魂。

因為她的斷掌,她讓身邊的人跟著遭殃。

一切的不幸都是她帶來的。

她像一下子被抽空了靈魂,癱坐在地上,一直坐在雨夜下哭,一直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嗓子都啞了,最後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也許淚已經流乾,可心裡還在流血,像有一萬把尖刀在細細地切割,凌遲一般,叫人痛苦難當。

一直到雨停止,她才恍恍惚惚地站起來,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

然而小衚衕裡卻有三個男人在靜候她的到來。

“小姑娘長得不錯啊。”

“本來還以為是個醜八怪,長那麼美也不用我費勁閉眼睛了。”

“今天算是財色兼收啊……”

汙言穢語和淫/笑一聲聲傳入盧曼麗的耳朵。

她回過神,慌不擇路地逃跑,一切卻已經遲了。

最後她被挑斷了腳筋,被灌了難聞的藥,成了啞巴。

她被扔進了亂葬崗。

她在這裡度過了可怕的一夜,她用一雙手一點點從這個萬人墳墓中爬出去。

而回到家,看到的卻是妹妹冰冷的屍體。

……

秋芸被猛得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

人已經躺在病房裡,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眼淚像壞掉的水龍頭,一直流淚,完全不受控地流淚。

“秋芸,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蘇拾東坐在床頭,雙手扶住她的肩膀,已是心急如焚。

秋芸下巴止不住地顫抖,說不出話,只是一直哭,囁嚅了幾下嘴唇,才堪堪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音:“拾東,拾東……”

她抱著蘇拾東的腰,哭得全身發抖。

蘇拾東摟著她,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她:“別怕,別怕,只是噩夢,沒事了。”

秋芸不吭聲,只是出於本能地緊緊抱著他,不自覺地發出細小的嗚咽聲。

如果真的只是夢就好了,那個夢太痛苦太可怕了。

所以她一直不敢回想,不敢去記住這份仇恨,不敢去觸碰那些記憶。

☆、第66章 分分合合

秋芸哭了很久才漸漸安定下來,但哭勁兒一時緩不過來,還是一嗒一嗒